“柯家。”苏漾余光瞄到了跟着管家进来的余孟阳,又对着段如蕾鞠了一躬,“也请您节哀,我相信柯先生会平安归来的。”
“等等。”段如蕾诧异道,“节哀什么?哪个柯先生?”她顿了顿,随后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你要是说你那位柯先生吗?怕是不可能了。”
“他连我这个妈都不要,还指望要你?”段如蕾嗤笑了一声,“薄情寡义的东西。”
苏漾紧咬着后槽牙,强忍住自己的内心翻腾的愤怒,他可以理解段如蕾不喜欢她,他可以接受段如蕾对他百般挑剔,他可以理解她反对他们,甚至可以理解她用尽手段拆散他们,但是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他在段如蕾身上看不到一丁点儿她对师兄的母爱?
师兄绝对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他之所以离家多年恐怕也和段如蕾的态度有关系。
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苏漾喘匀了气,强打十二分精神继续演戏:“抱歉,我没听明白,我和柯先生前天才认识,而且他是我长辈……柯夫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什么长辈?”这回轮到段如蕾没听明白了,不过这个时候他看见跟在管家身后一身警服的余孟阳,“管家,这是谁?”
“夫人,这位是市公安局的余警官,余警官这位是夫人,老爷的妻子。”
“柯夫人好。”余孟阳点点头,“柯夫人,您能不能跟我聊聊柯先生的朋友以及他最近的状态。”
“什么?”余孟阳说的话,段如蕾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她扶着额坐回了沙发,“谁让你进来的?”
余孟阳看了一眼苏漾有些纳闷,柯博士的母亲怎么是这一款式的?
不过余孟阳还是耐心地解释了一下:“目前柯建海先生下落不明,我们需要您配合我们的调查。”
“什么!”段如蕾原本拿着调的嗓音突然间拔高了,怒目圆睁,“你刚刚说什么?”
“您不知道?”余孟阳有些诧异,“柯耀庭说联系您了。”
“我刚下飞机!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如蕾焦急地追问道。
余孟阳将大致的案情介绍了一遍,略过了他们对于案件的各种反转判断,可没想到段如蕾却平静了下来:“警官同志,我这七天都在欧洲,您可以查我的护照。”
“我们没有在怀疑您,我们现在是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尽快找到柯建海,毕竟你们是夫妻,也是了解他最深的人。”
“最深?”段如蕾扯了扯嘴角,“他红粉知己知道的可比我多,你们还不如去问问他的好秘书,毕竟最近他们都厮混在一起,不知道的就去看看娱乐杂志。”
段如蕾反问道:“你确定他没有死?”
余孟阳眨眨眼:“没有发现尸体前,我们都认为他还活着。”
“也许他就是自己设计的呢?”段如蕾起身,“他也老了,最需要人的关注,也许他想靠这个博得别人的关心也说不定,你们多费心。”
苏漾想了想,突然开口:“不会是自己设计的,没有人为了博关注留下遗嘱的,万一家人真以为他去世了,就把财产都分光了。”
“你说……”段如蕾停住了脚步,原本轻扶沙发的手指突然间收拢,指甲似乎将将要嵌入沙发之中,“有、遗、嘱?”
“但是目前柯建海先生下落不明,遗嘱人确实存在遭受胁迫的风险,很可能这份遗嘱就是无效的。”
“管家,他说的是真的吗?”
赵明生点点头:“是的,确实发现了遗嘱,笔迹也是老爷的笔迹。”
段如蕾紧咬着下唇,压着忐忑:“遗嘱内容是什么?”
赵明生虽然知道说出来段如蕾铁定要疯,可不说也不成,只能硬着头皮道:“遗嘱上说公司和财产都留给二少爷。”
“砰”的一声,沙发旁的小茶几上的水晶球被段如蕾抓了起来,直接扔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大理石砖上,水晶球和大理石面上都出现了裂纹。
余孟阳吓了一跳,等等,这真的是柯顾的妈?亲生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啊。
别说,这么一看……柯耀庭倒和段如蕾像是一家人。
“他他他……他怎么敢……”段如蕾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柯建海,你个没良心的!”
余孟阳赶紧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现在不能认定遗嘱是您丈夫写的,我们已经送去进行笔迹鉴定了,当然柯先生如果还建在,遗嘱也不会发生效力,所以我希望您配合我们。”
“对,对对对。”段如蕾一把拽住了余孟阳的衣服,“警官同志,您一定要把建海找回来,我们夫妻一场……我实在是不落忍他这么大年纪还在外面遭罪。”说着说着,段如蕾掏出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您一定要帮帮我。”
余孟阳突然间无比庆幸自己弯了,如果没弯,他怕是要单身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也太可怕了一点吧,如果不是有了前面那段,余孟阳几乎就要相信了段如蕾的眼泪。
苏漾皱着眉头,他的想法和余孟阳差不多,这真的是师兄的亲妈?可资料显示确实没有错误。
这么一想,苏漾由衷地觉得师兄是根正苗红,他学心理学这么多年,像柯建海和段如蕾这样的父母教养出来的孩子多少会有些性格问题。
可想着师兄,苏漾一点都反推不出来眼前的这位女士会是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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