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肖然将时间几乎压缩到了一半,下了车看着面前普通的小区楼,苏漾叹气:“要不我不上去了吧。”
“为什么?”
苏漾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怕他看见我不配合工作。”
“不至于吧?难道他以前追求你未遂?”李肖然开着玩笑,不过他的笑容在苏漾说出之后的话后就彻底消失了。
“应该说是忧愁,当初我和师兄的事就是他捅出去的。”
李肖然沉默了,苏漾轻飘飘的一句话,但他知道这背后藏了多少心酸苦楚,这件事也是横在苏漾心中的一个结,甚至是隔在他和柯顾之间的一个结。
“上去吧。”李肖然很认真地要求着,“你不上去,我怕我会动手揍人。”
特案组组员之间彼此或许不一定是最熟悉的,但特案组的每一个人都是李肖然最熟悉的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也是他的挚友。
苏漾一愣,最后笑了,长吁了一口气:“上去吧,到时候拦着我点,我怕我太毒舌被投诉。”
“行。”
防爆组的两个同事也一起跟着上去,为了安全他们没走电梯,走的安全通道,防爆组的同事用仪器检测了一路,最后对李肖然竖了大拇指:“安全。”
安全就行,别再像上次一样掉了个爆炸的陷阱里。
门是关的,按了两遍门铃,都无人应答。
李肖然贴着门仔细地听了听,摇摇头:“门铃的插座是不是松了?里面没有响。”随即他们就拍了拍门,同样的,并没有人应答。
李肖然和苏漾对视了一眼,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后撤,李肖然拿起手枪对着门锁就是一枪,硝烟味弥漫开来,门锁也坏了。李肖然确定自己的执法记录仪正常运转中,带上手套拉开了最外层的防盗铁门,而里面的木门并未锁上,伸手一按便开了。
小心翼翼地用脚将木门踢开,李肖然迅速地抬枪瞄准。
和他想的不一样,室内并非空无一人,一人仰面躺在沙发上,空洞的双目看着天花板,而他脚边深褐色咖啡撒了一地,另一男人坐在他的身边,目光直视着门口。
那人看见李肖然,也没有动地方,只是淡定地抬起了自己手,手腕相对并在一起,那意思很明确——铐我吧。
李肖然脸色变了,脑子也乱了,而跟在后面苏漾看见男人的一瞬间失声叫了出来:“师兄?!”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是柯顾,只不过他也很诧异看见了苏漾,他以为小师弟不会跟上来的,叹了一口气,开口了。声音温柔却严厉,阻止了苏漾想跑过来的念头:“蹄蹄,保护现场,别过来。”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苏漾焦灼了一天的担心,竟然全都变为了现实,而且这个现实比他担心的要可怕万倍。
”蹄蹄,别哭。”柯顾看着苏漾急红了眼,柔声道。但是对于苏漾的问题,他仰头想了想,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李肖然强压着怒气,用他能想到的最大限度的问题提示着柯顾:“你来的时候他就死了?你对死者了解多少?有没有什么仇人?对于嫌疑人你有什么线索?”
但是李肖然没想到的是,如果他现在的是因为焦急而起的无名火,那柯顾的回答无异于火上浇油,将他的火直接点燃——
“我来的时候他还活着,他死的时候正在跟我喝咖啡,现场的嫌疑人只有我一个,而且我有杀他的动机。”
第226章 26·调换
“死者于信东, 30岁,无业, 是这个房子的房主。”余孟阳观察着尸体, “没有明显的外伤,死亡时间……”
“死亡时间是在一个半小时以前, 八点三十五分。”坐在一旁未动地方的柯顾开口了。
余孟阳:“……”他终于知道李肖然为什么是一副心肌梗塞的表情了,他强压着怒火,低声问道,“你为什么没报警?”
“因为他已经死亡了。”柯顾指了指于信东, “他带着心脏监控仪,仪器上面显示了所有的数据,我尝试过给他做心脏复苏不过已经晚了, 瞳孔也已经散开了。”
“我知道, 但你为什么不报警?”这只是柯顾不叫救护车的理由,并非是柯顾不报警的原因,余孟阳虽然平常嘻嘻哈哈, 但不会被他这样拙劣的掩饰蒙混过关的, “你要是报警——”
“关于这件事我有权利保持沉默。”柯顾打断了余孟阳的话, “于信东不是我杀的, 但我知道我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你们可以拘留我。”
余孟阳咬牙,这人是要气死人不偿命不成?大义灭亲的劲头用在自我毁灭上了?好,好好,特案组的优良传统了不起是吧。
受了一肚子气的余孟阳扭头出门, 瞪着坐在楼道台阶上的李肖然:“这案子小爷我不接,你们自己搞,啊?一个两个都这么大无畏精神?真当自己能洗脱嫌疑呢?”
“孟阳。”李肖然揉了揉脸,有些疲惫,“这不是我不信接,这个案子我们没办法接。”
这话让余孟阳的抱怨戛然而止,堵在了嗓子眼中。
周铖出事,李肖然可以不参与侦查,但柯顾出事,不能参与侦查的可就不单纯是苏漾一个人了,柯顾是特案组的人,整个特案组的人都应该避嫌。
而且柯顾被牵扯到了案件中,很快督察也要介入了,这回惹上麻烦的不单单是柯顾,还有整个特案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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