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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哥是因为爆炸而实时丧命,后来人间还有报导指现场有两具十指紧扣的男尸,哈哈,是我花了很多心思才弄出那姿势,结果就吸入太多一氧化碳,不过我本来就没有独活的打算,所以其实怎样的死法也没所谓。」杜听夏笑了一声,眉宇之间带着几份傲色,像是对自己和杜鸣春上报感到莫名的自豪。
    江之衡心道杜听夏跑去送死的举动完全辜负了杜鸣春的一番心意,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换他是杜鸣春,他绝对会拿起鸡毛掸子狠狠教育不听话的弟弟一顿。可他是江之衡,不是什么杜鸣春,因此他只能把话放在心中,改道:「那其余三人也是一块下来地府吗?」
    杜听夏忽地冷笑一声,就在江之衡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踩地雷时,他才用不屑的声音道:「邓宇轩也是即是丧命的,至于南冲南潚回则是逃了。」
    「逃了?你是指他们没有身亡?」
    「不是,他们老早就死了,只是借虚拟躯壳和假身份,在人间做各种他们认为有着『崇高理想』的实验。」杜听夏的声音依旧不屑,可同时也带上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继续道:「在爆炸的那一刻,他们便抛弃那两具用来在阳间活动的躯壳,以鬼魂的方式离开。可他们用的是假名,即使我后来无论怎么配合调查,鬼差也查不出个了然来,我现在说这些也是我建立杜氏魂魄健康公司后,一点一滴私下查出来的。」
    江之衡眨眨眼,颇为意外道:「鬼差?」
    「是的,鬼差也在追查他们,他们干的阴森事可多了,可就是很懂得隐藏身份,所以才一直没有抓出来,我也不是不久前才透过层层关系,才知道他们早就以另一种身份魂飞魄散了。」杜听夏叹了一口气,语气颇有未能亲手把他们拆骨去皮的遗憾。
    「魂、魂飞魄散?真的?」江之衡吓了一跳,在地府魂飞魄散,那就真是什么也没有了,他们真的舍得这么干?
    「对,他们是狗咬狗骨,互相残杀,我也不意外他们的结局是这样,能这样无情玩弄人命,下场只是区区魂飞魄散真是便宜了他们。算了,不提他们了,一想到他们就反胃。」杜听夏改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江之衡本想多问两句关系南冲南潚回的,但见杜听夏开了口,只好把问题先留着迟些再问。他侧头想了想,顺着对方意思改变话题:「其他人……就是邓宇轩,也是当场死亡吗?」
    「是的,鬼差在爆炸后不久就来到现场,邓宇轩也是被他们扣走的,后来我问过他们为何来出现,他们侦测我们那里有魂魄被点燃所以才上来,可惜辛彤那三个终究还是救不回。」杜听夏嘴角勾出了苦笑,道:「你也知我哥被逼去做了什么实验,若不是鬼差看到我们如此可怜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出手相助,我哥怕是会当场魂飞魄散。」
    「实验……成功了?」江之衡的瞳孔微微睁大,不知怎的,他总有一种实验失败的错觉,而这种错觉使他忘了追问结果。
    「一半一半,我哥的魂魄变得异常不稳定,处于容易分裂的状态,即使眨个眼都有魂飞魄散的风险。」杜听夏垂下眸,目光落在地板上,似是不让江之衡发现眸里的担忧和失落。
    「之前你提过杜哥需要休养,不知是否这个原因?」
    「没错。」
    杜听夏该说的也说了,其他的就看江之衡领不领略得了,本来打算就此结束,可江之衡好死不死地问及了杜鸣春在地府的现况,杜听夏一下子打开话匣子,一连串歌颂杜鸣春的话如滔滔江水奔流到海不复回,声调抑扬顿挫、内容有逻辑之余却没有半句重复,就连杜鸣春身上的一颗痣,也被他说成是天界赐予的仙物。
    江之衡努力维持得体的笑容,偶而应上一两声表示自己在听,心里却是如喝了廿四味般苦不堪——他到底是发什么疯,才会在此时此刻问及杜鸣春的情况?
    他告诉自己,杜听夏现在主宰他的生杀大权,他不敢打断对方,只能继续听下去,对方即使谈及和杜鸣春的亲密行为,他也是要堆起笑脸和应几句——不过话说回来,杜听夏是不是太长气点?
    他不会觉得喉咙干渴的吗?
    他的声音说了一整天好像也没有沙哑,嗓子不是会出问题了吧?
    就在江之衡怀疑杜听夏嘴里是不是藏了喉糖时,杜听夏后方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紧接着的就是阿西响亮的声音:「江仔你起来了吗?」
    江之衡的目光悄悄扫了杜听夏一下,虽然他不太理解为何堂堂一个管家叫鬼起床,会有种邻家小学生跑来别人家找朋友玩的错觉,但这也不妨他心底重燃「访问就此结束」的渴望,毕竟眼下已经有别鬼过来打扰,杜听夏是不是应该想起自己日理万机的总裁身份,实在不适合继续在小房间歌颂杜鸣春的美好?
    杜听夏没有错过江之衡期盼的小眼神,不由得苦笑摇摇头,他想好好善待江之衡,在进来之前他明明告诉自己要点到即止,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失控了。
    就像是恶魔在神父面前道出不容外传的真名,就像关在地牢的犯人在行刑之前重见阳光,当他看到江之衡问及杜鸣春的情况时,他只觉那架在他头顶的鐡链顿时化成灰烬,让他只想不顾一切把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全部倾泻而出。
    可眼前的不是杜鸣春,眼前的是江之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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