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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听夏看着江之衡的小脸一秒比一秒还红,却徧徧绷直了身体不反抗,还露出「请继续」的神情,都让他不知好气定好笑。
    江之衡对自己产生好感也是计划中的一项,他不需要对方完完全全恋上自己,他要的只是一份信赖,一份令对方化绝望为行动的信赖。可当这份信赖升为恋爱,杜听夏忽然发现,即使江之衡不敢追求自己,他也好像把持不住。
    也许「失恋」会更让江之衡化悲愤为动力,杜听夏一边自欺欺鬼地想着,一边轻轻低下头吻上那双朝思暮想的唇,适逢又一个烟花「嘭」的一声在半空中绽放,掩去了江之衡的惊呼。
    江之衡本想着杜听夏如此认真注视着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四舍五入就是注视着自己,被荼毒什深的他禁不住脑补,在如此罗曼蒂克的情景下,按着那些小说的发展方向,杜听夏接下来就会把头愈凑愈近,在几乎唇贴唇的距离顿上顿,再俯身吻上自己。
    就在他在心里自嘲自己居然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时,唇上忽然传来冰冷却又温热的触感,他才从沉思中回想过来,眼眸对上那张放大的俊脸,脸海突然变成一片空白。
    杜听夏的吻有如蜻蜓点水,微微擦过自己的唇又毫不留恋的离开,当江之衡意识到对方慢慢后退转身时,他才惊觉刚刚发生的不是自己的妄想。
    他、他就这么完了?不来个法式热吻吗?
    莫不是他的唇没有涂润唇膏不够柔软,被嫌弃了?
    江之衡的脸红得连灿烂的烟花也得站边,然而他却着紧的盯着杜听夏的背影,一双手伸出来又缩回去,犹豫着是不是上前打探对方的反应。
    杜、杜听夏是不是也是那么一丝……喜欢我?
    江之衡没有发现,自己的眸里闪动着从没那么激烈过的希盼,毕竟在他五只手指都能数完的情史里头,只有动心才会产生亲近对方的渴求——直至他听到杜听夏背着自己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啧,认错鬼了,明明他们都不止一次提过我他不是哥。」
    当即,江之衡觉得耳边响起的绽放声,不是什么烟花,而是心脏破碎的声音,劈里啪啦的,狠狠的裂成一大片一大片,再无鬼理会地坠落到地上,迎来第二次的碎裂。
    他看过杜鸣春的照片,明明自己跟他完全不像,但杜听夏还是把自己认成杜鸣春,并且错吻了自己?
    江之衡反复在心里问了无数个「怎么会」,他不想相信这难以置信的事实,但对方的话在自己的脑里回播,他不想信也得信。
    所以杜听夏一直对自己那么好,只是因为他一直把自己和杜鸣春重迭了?
    虽然他还没想明白自己哪里像杜鸣春,但不想还好,一想之下,江之衡只觉杜听夏自认识至今给予自己的温柔,都不过是借着自己的外壳来给另一只鬼,这叫他怎能承受?
    他承受不了,在眼下,他没有自信可以装作没事继续跟杜听夏东扯西拽下去。
    他很清楚当杜听夏转身过来,对方已变回平常那个温柔若春风的杜听夏,为着刚刚的事件只搬出一连串好听的理由,安抚被当成替身的自己。
    他的心很痛很痛,痛得他都快要怀疑身体里头的器官是不是扭成麻花状了,不然怎会痛得自己站也站不直,视线也愈来愈模糊。
    心痛,头也跟着头起来,可再苦再痛,他依稀知道不能让杜听夏看到这样子的自己,于是他转过身,朝杜听夏相反的方向飘走,飘得越远越好,最好就是这样直接飘回房间锁上门谁也不见。
    杜听夏听到铃声远去才黯然回首,他默默注视着江之衡狼狈的身影,一颗心也跟着痛起来。他用力咬住下唇,紧握的掌头几乎冒了青筋,对方的落魄是他一手做成的,他现在这样子,说是惺惺作态也为过。
    他放纵自己尝了禁忌的果实,但又不敢肆意下嘴,到最后只是草草了事,早知自己那么胆小,当初自己就不应该吻下去,而是循原来计划一步步引导江之衡。
    江之衡的身影在视野范围中消失,杜听夏自责又痛苦的眼眸慢慢垂下,连声音也失去原来的温度,变得冷淡无情:「堂堂大学校长,躲起来偷看不是什么好习惯,需要我通知阁下的秘书让他纠正你吗,白召南白校长?」
    话音刚落,杜听夏不远处的黑影猛然蹦出一只鬼,不是谁正是被提及的白召南。这鬼没有半点尴尬,反而还轻咳了一声,一脸正经道:「我听知还说你带了杜三、咳,朋友来,而这朋友刚刚也把自己卖了个彻底,我有点好奇便过来找你,不是故意偷看,你不用向秦风打小报告。」
    白召南怕秦风的事众所周知,杜听夏冷笑一声道:「我和之衡的事不用你来插手,也用不着你来好奇,放心,我不会向秦风打小报告,我会直接向他投诉。」
    ☆、鬼夕(六)
    白召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那江之衡是杜听夏踩不得的猫尾,可「好奇」不过是他说出来的借口,他也是被秦风强行踢过来的,说「不能累到他的知还」。
    他曾经抗议过,可他身边不争气的崔悦居然认同秦风的歪理,说什么阮知还一星期七天基本都待在公司,若他们能帮忙的一定要帮,然而秦风悄悄在他耳边道提醒了一句。
    「该不该让崔悦知道某鬼最近又在上班时间玩手游玩到课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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