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缇十岁那年在南嘉精神病院里看到了一只小狗,每隔几天那只小狗就会跑进园区,闻缇总会准时等在外面,他给那只小狗取名布鲁拜尔,那个时候李尔先生已经去世了,闻缇在精神病院里独来独往,只有布鲁拜尔会陪着他。
有一天闻缇照例去园区找布鲁拜尔,那天布鲁拜尔却没有出现,闻缇开始在整个医院里找,最后他在医院的开水房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布鲁拜尔,它的脖子被人用钝器划的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翻出来的红肉,闻缇抱起布鲁拜尔跑出了开水房,他想找医生救布鲁拜尔,但精神病院明令禁止动物入院,恰巧在那时,小闻缇碰到了一个年轻男人,闻缇那个时候抗拒所有陌生人,他以为那个人是其他精神病人还咬了对方胳膊一口,但对方却没有生气而是耐心的解释了自己的身份,问完缘由后又让闻缇把狗交给他,他会把狗带到外面去医治。
那之后,闻缇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也没有布鲁拜尔的消息,一年之后,闻缇被他父亲接回了闻家,但关于那只狗的事,闻缇还记得清清楚楚。
楚大哈不断用头蹭着闻缇,闻缇的西装让它蹭的皱起来了,闻缇大概也没想到,过了十年,他的布鲁拜尔竟然还能完好的出现在他面前并且记得他。
下午,韩少城和孟玥的父母到了警局,但楚行暮和其他队员都不在,就连办公室里的内勤警员也都出去走访排查了,因此,闻缇便暂时接替了他们的工作,负责接待了韩少城和孟玥的父母,楚大哈一直跟在闻缇后面跑来跑去。
“你们稍等一下,我通知楚队长一声。”闻缇请他们三人坐下,分别给他们倒了水,期间,韩少城一直打量着闻缇。
闻缇刚到队里,也没有楚行暮的联系方式,随后他去了李耀民办公室,询问了楚行暮的电话,楚行暮正在长安区医院那边询问关苓苓的父亲关于他女儿当年失踪的一些线索。
闻缇和韩少城三人面对面坐在一起,韩少城的姐姐韩茹气色不好,眼睛一直是红的,大概是孟玥失踪后她一直哭的原因,孟玥的父亲孟贺宣一直紧紧搂着韩茹的肩膀安慰她,韩少城坐在一边满脸都是懊恼,闻缇将这三个人的表情观察了个细致。
楚大哈蹲坐在闻缇身边,韩少城看着这么一条大狗面露惧色,闻缇略带歉意地把楚大哈的狗头往下压了压,楚大哈便趴在闻缇的脚边了,闻缇这才说道:“楚队长现在在长安区,一时半刻回不来,他让我替他问你们一些问题。”
韩少城点头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闻缇摇着头说:“我认为没有。”
韩少城放下心来,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
“你们是怎么知道孟玥出现在新月区的?”
“孩子失踪那天下午,我有个朋友在新月区见到过她,她不确定是不是我女儿,还拍了照片给我看。”韩茹把她朋友发给她的那张照片拿给闻缇看了一下。
一个粉蓝色穿着连衣裙背着红色书包的小女孩站在一家冷饮店前的路边。
“孩子失踪的第一时间你们为什么不在长青区的辖区派出所报案而是去新月分局报案?”
韩少城说:“当时新月分局的人先给我们打的电话,问我们是不是家里的孩子失踪了,向我们确认了失踪孩子的身份。”
闻缇问道:“这期间一直是由新月分局负责寻找孩子吗?”
韩茹点头:“嗯,一周多了也没找到。”
“当时孩子身边跟着什么人吗?”
“我朋友说只有孩子一个人,她下楼之后孩子就不见了。”
闻缇拿起笔问道:“孟玥是在什么时间失踪的?”
韩茹说道:“6月29号,平时她都是自己坐公交车回家的,那天中午她没回家,我给老师打了电话,她说中午放学后孩子就离开学校了,下午快上课了她也没去学校。”
闻缇在记录本上写了几句,又问:“确定是在长青区失踪的吗?”
“嗯,我们家在绩溪路。”
闻缇沉思了一下,问道:“孩子在家里的时候,情绪有什么异常吗?”
韩茹不解地看着闻缇,闻缇解释说:“八岁的孩子情绪波动很明显,喜好、厌恶都会直接表现出来,比如,母亲节的时候,她会效仿其他孩子在外面买或者摘一朵鲜花,以惊喜的方式送给你,这个时候她会比平时异常一些,我指的是语言和行为上的。”
在座的三个人都没有明白闻缇要表达什么,闻缇只好继续解释道:“孟玥为什么会走丢,她是被人哄骗诱拐,还是在人少的地段被人绑架,又或者她为了什么东西在回家的中途下车,迷路、朋友邀请、贪玩,总有一个因素是促使她失踪的关键,我问孟玥在家里的情绪是想知道她失踪前有没有上述这些情况出现。”
孟贺宣说道:“她妈妈一直教她怎么防范陌生人,她的安全意识很好,每天放学后总会按时回家,至于你说的情绪,她那几天和平常一样。”
闻缇垂下眼眸点头问道:“最近有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吗?或者你们家里有谁过生日之类的。”
韩少城立刻说道:“我还有六天过生日,小玥问过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为什么我听你的意思,你认为我们小玥是自己走丢的?”韩茹皱眉问道。
闻缇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根据你们说的,她在回家的路上失踪,最后却出现在和长青区隔了两个区的新月区,如果她是被陌生人绑架,她会呼救,你们说孩子很聪明,那她一定不会乖乖跟着陌生人离开,但是熟人就不一定了,经常和她接触的,她不会对对方产生戒备心理,如果她是被人诱拐的,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新月区?照片是你朋友提供的,她是最后一个见到孟玥的,当时孟玥身边没有任何人,不排除她是自愿跟着某个人到新月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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