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也会去参加婚礼吗?”
“我爸跟杨叔是老朋友了,他们肯定会去。”
“前两天钟长新请来了穆方教授,参加后天的会议,穆方教授说他后天要参加一个婚宴,会议推迟了。”
“穆方教授、我爸、杨叔还有李局他们都互相认识,周晋霖还是刑警队长的时候穆方教授就开始跟他合作了,杨叔一路跟着周晋霖,两人好友兼搭档几十年了,我爸和李局是同学,一个学校里出来的。”
“看来这场婚礼去的都是大人物了。”
“以前的大人物。”楚行暮说道。
“我还没有见过伯父。”闻缇一直跟席睿联系,每次回长青大学的时候闻缇都会专门去一趟教学楼看席睿,有时候只是为了跟她打个招呼。
“我爸唯席睿同志是从。”
楚行暮以前也不知道他爸是个妻管严,只要席睿说好他就不敢说不好,为了让席睿高兴老楚同志自愿降低家庭地位且仅次于楚大哈。
上午九点,楚行暮和闻缇准时到了南嘉,周三正好是南嘉精神病院家属探望开放日,一般精神病院在家属探望这方面没有什么特殊规定,什么时候都可以进去,监护精神病院为了探视人员的安全考虑会在探望条件这方面多规定几条,毕竟里面住的暴力精神病患者多一些,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病,早年发生过几起家属被暴力精神病患者打伤的事件。
楚行暮走到南嘉精神病院的入口处,医院门口两旁的车位都满了,大门口排队检查的人也很多,以前只有一两个保安,今天有五个。
“今天怎么查的这么严,早知道人多就换个时间过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南嘉能来这么多人。”楚行暮嘟囔道。
闻缇把证件放在楚行暮手里,拿着他的西装外套说道:“周三是探视日,人会多一些,警察进出监护精神病院比普通家属容易多了。”
两人转身去排队了,等了十分钟左右终于轮到他们了,值班室的保安伸出头看了一眼外头走过来的人,楚行暮走上前去把他和闻缇的证件递进值班室,上次他来的时候值班室里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保安,这回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楚行暮跟他说了几句话。
闻缇走到楚行暮身后,往保安室里瞧了一下,紧接着他就走到了楚行暮前面,对着保安室的窗口喊了一声:“梁爷爷。”
楚行暮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被闻缇称作梁爷爷的老保安眼睛贴在窗口处惊讶的看着闻缇,他疑惑着问道:“你是?”
“以前天天站在门口问你能不能出去玩的小男孩儿。”闻缇笑着说道。
老保安低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连忙把窗口打开,这下他能看清外面的人了,楚行暮往后退了两步,不打扰闻缇和那位梁爷爷说话。
“闻缇!你都长这么大了?”老保安惊喜的说道。
“我上次还来过一次,但是没见到您,我还以为您已经退休了呢,今天人有点多,我们有空再聊,梁爷爷再见。”闻缇从老保安手里接过他们的证件向老保安点头致歉,然后拽着楚行暮的胳膊走进去了。
楚行暮把证件装回口袋里,走在闻缇身边问他:“你跟那个老大爷很熟吗?”
“我刚来南嘉的时候每天都想出去,这里没有玩具也没有朋友,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些东西,那个时候本能的觉得这里不好,所以每天傍晚我都跑到大门口看外面的公路,希望有一天保安能放我出去。”
老保安见闻缇每天都来,于心不忍,但他也只能把闻缇带进值班室里坐坐,给他两颗糖或者一杯放了白砂糖的凉白开,让他不要哭不要闹,那个时候闻缇才四岁,而且他只有在看到医生和护士的时候才闹,老保安是为数不多的在闻缇四岁之前听他开口说过话的人,虽然只有那么一次,所有人都认为闻缇是个哑巴,直到一年以后钟鸣楼住进南嘉,闻缇才开始慢慢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每次来这里都在刻意把自己剥离出这里,他想把童年和现在割裂开,穿着得体的西装,举手投足优雅有礼,扔掉从前的病服,那个在南嘉长大的小男孩儿已经成为过去,他遵循着钟鸣楼给他的忠告,用钟鸣楼教的如何接纳社会、如何在社会中生存的方式独自一人成长,他厌恶南嘉的一切,从心底里抵触痛恨这个地方,因为每来一次那些回忆就更清晰。
从走进南嘉开始闻缇脸上一直是淡淡的笑容,他的表现一点也不像讨厌来这里的样子,即使楚行暮平时粗心大意,在面对闻缇时却会拿出比平时多百倍的耐心和观察力,在察觉到闻缇掩藏起来的不安和紧张时,楚行暮握住了闻缇的手,不管冬天还是夏天他的手一直是凉的。
闻缇松懈下来说道:“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
“你这是第二次回来了?”
“第三次。”闻缇说道,他熟悉南嘉的一切。
“还有什么时候?”
“我父亲车祸昏迷期间,闻向秦借他这些年在公司的人脉和身为闻家长子的继承权以绝对优势压过我二叔接手了闻氏集团,然后他把我送回了南嘉。”
“我早晚得跟闻向秦打一架。”楚行暮认真说道。
又是从小派人监视闻缇,又是把闻缇送回精神病院,以他对这两个人的了解,闻向秦这人更意气用事一些,如果只是因为闻缇的母亲插足他父母亲婚姻这个狗屁原因针对闻缇,楚行暮无话可说,但若是因为别的原因,他一定要找闻向秦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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