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辞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跑了进来,问道:“什么小骗子?”
楚行暮看到夏辞的时候迅速黑了脸,手里的筷子让他一下给折断了,夏辞听见“咔嚓”一下,不由自主的在门口站住了,楚行暮那副样子像是要生吃了他一样,夏辞心里咯噔一下。
“你他妈还敢回来?”楚行暮咬着牙说道。
夏辞不知道楚行暮抽什么人来疯,也不知道他回来之前吴换山和楚行暮说了什么,跟楚行暮一起厮混了十年也算了解他,训人是训的厉害可没怎么动过手,夏辞还没说得上话一本书直挺挺的朝他飞过来,夏辞连忙歪头一躲,大喊道:“你他妈有话好好说跟谁动手呢?”
“你们瞒了老子五年!”楚行暮怒气冲冲的说道。
夏辞怕他扛起椅子砸过来,站在门口没敢进去,心里已经知道楚行暮说的是什么事儿了。
当年吴换山带队去抓周晋霖时他就在旁边跟着,看到吴换山把枪口对准楚行暮、扣下扳机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弹打在楚行暮身上,他根本不敢相信吴换山会开枪,后来吴换山告诉他,是李耀民下的命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击毙周晋霖,即使牺牲自己人也不能让周晋霖逃了。
“你医院一住就是半年差点儿没挺过来,出了院又去了戒毒所三个月,我怎么敢告诉你?你知道!”夏辞突然降低音量走近说道,“你知道杨叔为什么和李耀民关系那么僵吗?不光是为李局铁了心认为周晋霖是凶手,因为李局为了抓犯人连自己人的性命都不顾,吴局和杨叔不告诉你真相是怕你跟李局闹得太僵!我说了能怎么样?你难不成还要找他讨那一枪吗?”
夏辞虽然解释了,可楚行暮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从吴换山办公室里出来他恨不得把办公室给砸了,见闻缇在外面他不想吓着闻缇,闻缇随便扯谎要走他立马同意了,楚行暮觉得自己这三十年白活一遭,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也被人算计、利用,还被当成牺牲品,也许他应该听听李耀民的解释,说不定当时他也有苦衷,但是一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他却犹豫了。
成海和王越民的那个案子李耀民虽然全程参与,也是那个时候他让吴换山接手刑侦队的工作,楚行暮当时以为他和吴换山的关系有所缓和,毕竟以前都剑拔弩张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李耀民不再像以前那样了呢?
如果当时站在他身后的人是个恐怖分子殉职了也毫无怨言,可站在他后面的是周晋霖,虽然他也拿枪指着他的头,但他知道周晋霖不会伤害他,周晋霖曾经说:“警察的生命是让社会变得更好的,不是用来牺牲的。”
下令击毙周晋霖的是从小看着楚行暮长大的叔叔、他的领导、他父亲的好兄弟,他的领导没考虑过怎么救他,只想让犯人落网伏法,即使牺牲一个警察也在所不惜。
这是李耀民和周晋霖的区别。
“我先走了,你自己冷静一下省的我今天横尸办公室给韩炀添业绩。”夏辞绕过楚行暮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了东西,脚底像上了发条似的跑了。
楚行暮气急了一脚将椅子踹翻在地,桌子上的饭盒也被震下来,楚行暮眼疾手快连忙接住了,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有气只能憋着,饭盒里还有一把塑料勺子,筷子被他折断了只能将就着用勺子吃,饭还是闻缇定的,不吃怪可惜的。
他去洗勺子的时候路过闻缇的办公桌,发现医生给的消炎药还在桌子上放着,楚行暮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他歪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钟长新。
詹妮弗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道,忍不住问从上了车就一言不发的闻缇:“老板,这不是去银港的路吧?”
“是有一个车手朋友要走,也确实邀请了我去参加送别宴,但是我拒绝了。”闻缇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道路,和前面的车始终保持着一米距离,要不是詹妮弗知道闻缇刚从公安局出来,她还以为闻缇和前面那个车主有过节,他要找机会故意追尾报复呢。
“楚队长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我今天要回家一趟。”闻缇叮嘱道。
詹妮弗问道:“你们刚刚还浓情蜜意的,老板你准备给楚队长戴帽子吗?”
闻缇:“……”这个时候如果说要扣工资会不会显得他很小气,他要学着像楚行暮那样得心应手。
“这个月的工资按说错的字扣。”闻缇瞥了詹妮弗一眼。
詹妮弗忙闭上嘴,闻缇这是跟楚行暮学坏了?也学会用工资威胁人了。
闻缇把詹妮弗送到画室,薛柠早就在楼下等他们了,薛柠以为闻缇要回画室,结果闻缇说他要回家一趟,她们也没问闻缇要回哪个家,连薛柠都看出来闻缇今天的情绪很不正常了。
詹妮弗见闻缇走了,长呼一口气对薛柠说:“憋死我了,快缺氧了,我需要一个人工呼吸。”
薛柠问道:“怎么回事?老板今天心情不好?”
“我给他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第一次听他拿扣工资威胁我不要说话!还是按字算的!”
薛柠:“活该,你不会看人脸色吗?”
詹妮弗说道:“我不就看他不高兴,开个玩笑吗?好像楚队长今天也不怎么高兴,他们不会吵架了吧?”
“我还真想不到他们吵架的样子。”薛柠拉着詹妮弗往楼上走了。
闻缇一路疾驰,把车开回自己家的地下车库,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手机里的未接来电能翻两页了,其中还有闻向秦和钟长新打来的,闻缇一个都不想接,一下午他的脑子里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即使那个小手术也没能把他的思绪拉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冷静不下来又怕被楚行暮发现,焦虑和不安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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