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工也是之前装修音乐室的,盛长霄和他们算熟人了。
闻缇和席睿吃完饭已经中午一点多了,席睿回了办公室,闻缇则去了研究室,路过那条爬满爬山虎的长廊时,闻缇想起来程柏的案子,被杀的教授、被猥亵自杀的学生和被挟持上楼顶的人质他无一不记得,校园里的消息既闭塞又灵通,凶手被缉拿归案后这个案子也很快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最终归于平静。
人们对此类犯罪事件的关注度永远在已发生案件之后,无论是精神病犯罪还是普通人犯罪,唯一有讨论意义的大概是凶手们为什么要犯罪,就像会议室里那些提出问题等待大家解答的人一样。
闻缇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钟长新正背对着他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的打字,会议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电脑连着讲台上的投屏,闻缇关上门走了过去,他看到屏幕上滚动的一行行字,心里对这个犯罪心理学博士有了点儿不一样的看法。
等钟长新的双手离开键盘后,闻缇坐在旁边问道:“穆方教授为什么答应来研究室?”
钟长新摘下眼镜捏着眉心说道:“我跟他说这是我爷爷没有完成的课题,老人家都喜欢怀旧,他就答应了。”
“你为什么不换个赞助商?闻向秦给的那点儿赞助费连一年的研究组房租都交不起。”趁那些教授和讲师都没来,闻缇便跟钟长新说起了研究室的事儿。
“我可没你那么大本事,闻向秦不待见你又不敢拿你怎么样,不仅管着闻氏集团,连原氏集团都跟你有关系。”
闻缇笑道:“你说错了,闻氏集团当家的是闻向秦,原氏集团的大公子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我充其量是闻颐和牵制闻向秦的一颗棋子。”
钟长新说道:“只要闻氏集团不破产就行,我的要求也不高。”
闻缇低头笑了一笑,像在掩饰什么一样,反正钟长新不会想到后来的某天自己会一语成谶。
公安局法医部,韩炀埋头从一堆木屑土渣中挑出来一些细碎的白色碎骨,夏辞和齐少承回来之后立刻就把从现场拿回来的土渣送到了韩炀手里,他对这些东西是否是人骨的研究比其他部门的人更有经验,最主要的原因是闲着没事干。
楚行暮在法医部的办公室外张望了一下,里面值班的助手见他过来了,准备起身去叫韩炀,楚行暮摆了摆手自己去了敛尸房,韩炀带着手套拿着镊子夹起了一块比较有辨识度的骨头,楚行暮问道:“怎么样了?”
韩炀把手边的台灯移到另一边,说道:“你们真会给我找活儿干。”
“一天出五个案发现场还嚷嚷着闲得慌,给你活儿了还嫌麻烦,什么毛病。”
楚行暮看了看韩炀手边的托盘,里面放了几十块碎骨,有些已经腐烂风化了,韩炀说道:“你要问这些是不是人骨我还真不好说,这里头的碎骨不止一样,人和动物的骨头腐烂脆化程度差别很大,你看看盘子里这些,有的都看不出是骨头。”
韩炀骄傲的说:“但我知道它们就是骨头不是木头渣。”
“不过,这要都是人骨,那得把人剁成什么样儿才能把骨头弄这么碎,以前我师父带我出过一个现场,一个普普通通的住户家里,墙皮揭下来的时候我师父都懵了,凶手把受害者的骨头绞碎混在涂料里糊在墙上,里面还有头发,凶手在上面贴了一层壁纸又涂了一层普通涂料,最后在外面加固了一层装饰墙板,最后审问凶手是怎么把受害者的骨头绞那么碎的,他死活都不肯说,反正有一句话特别适合人,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用在普通人身上是励志,用在凶手身上是恐怖。”
韩炀说完瘪着嘴摇头,所以说他有经验呢,那面墙上的骨头渣是他师父带着他一块一块抠下来的,抠了整整一个月,一万三千二百块,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楚行暮没有闲心听韩炀说他的经验都是哪来的,“我只要结果,你抓紧时间。”
韩炀“切”了一声,“我他妈又不是变态,挑骨头心里膈应着呢。”
但这是本职工作,没办法,谁叫他韩炀号称青市第一敬业的法医呢。
白瑶盯了一上午的电脑眼睛又酸又涩,楚行暮从法医部回来白瑶刚好做完夏辞交代给她的任务,把青市所有叫何霄的人筛查出来。
寻找户主这么简单的事只需要找当地居委会或者查一下本地户籍找出户主目前的居住地就可以了,但是在夏辞找到居委会的时候,负责人员说户主何霄很多年没有回过老家了,在何霄离开长青区不久后有一对母子拿着一份租赁合同到居委会登记过,说何霄把房子租给了他们,他本人在外地回家不方便,郊区的住户登记流程没有市区楼盘的手续复杂,尤其是自建房,户主不管租给谁都可以,当时的登记信息没有缺漏太多,手续也很齐全,而且只是办一个居住登记又不像人口普查那么复杂。
看到楚行暮进来,白瑶把她的调查结果给楚行暮说了一下:“青市叫何霄的有八千人,年龄在50到65岁之间的有三百个,目前长青区没有一个叫何霄、年龄在50到65岁的老人,如果逐个排查的话太麻烦了。”
另一边,唐哲也说:“后来租房的那对母子只住了一年就搬走了。”
楚行暮问道:“租了多长时间?”
“一年,租期满了就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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