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辞一手拿着复印文件,一手拿着烂报纸,问楚行暮:“你什么时候做起裁缝的活儿了?你把证据裁了小心又招李局的骂。”
楚行暮说道:“自从吴局接管刑侦队,我一周也就在例会上见一次李局,他上哪儿骂我。”
夏辞把复印文件放进抽屉里,楚行暮打算去一趟精神疾病研究所,既然钟鸣楼和闻缇已经被拒之门外了,楚行暮只能亲自出马,顺便探一探研究所里的虚实。
楚行暮这时候想起了队里有个有文化又懂礼貌的人的重要性,他怕跟那些做学术研究的人打交道,一套寒暄下来楚行暮累得慌,闻缇跟他最大的区别就是擅长与那些人套近乎,楚行暮一上去就自报家门肯定不行,况且研究所是隶属政府部门的,楚行暮一个刑侦队的小队长,别人给不给他面子也说不定。
思来想去,楚行暮觉得一定要找个熟悉的人一起去,既要熟悉研究所也要对研究所的负责人有所了解,钟长新是个好人选。
楚行暮转身对夏辞说:“你回头让郎朗和小白去找曾樊,把曾荣德家的座机电话记录调出来,再查查他的私人号码,包括曾荣德去年下半年收到的所有邮件信件在内的东西统统找出来。”
夏辞点了点头,问他:“你怎么确定那些东西现在还保存着?”
“那瓶氯普噻吨就是证据。”
“什么?”
“曾荣德患有慢性心律失常,如果服用大量抗精神病药很有可能引发心源性猝死,他是专门研究共病的专家,在了解自己健康状况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不清楚服药的后果?”
“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他杀。”夏辞摇摇头,“说不通。”
“十年前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钟鸣楼是他杀,同样说不通,古怪就在这个地方,他们服用的药物来源一定是同一处,这样,你去药监局找十六年前和研究所有过接触的负责人,先查查药监局还有没有创新药的备案,既然短暂上市过,至少药品信息是完整的。”
“那研究所那边呢?”
“我和钟长新去,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活动省的私底下给咱们找麻烦,还有,让赵忱和唐哲尽量把十六年前创新药研发组里的成员信息调查一下。”
夏辞觉得楚行暮一下安排这么多任务他们忙不过来,正准备劝他先缓一缓的时候,楚行暮自顾自地说:“还不够,我记得穆方教授和钟鸣楼认识,还有医科大学的药邑教授,这两位都和钟鸣楼有过交集,十六年前有关钟鸣楼和创新药的事,他们可能知道些什么。”
夏辞:“……”
楚行暮谈了恋爱还是工作狂,想替周晋霖洗刷冤屈前是这样,为了闻缇接下钟鸣楼的案子后更是如此,看来在查不出来这几个案子的真相之前楚行暮是不会放松下来的。
出了公安局,楚行暮先是给闻缇打电话说他准备和钟长新去一趟研究所,然后联系了闻向秦,让他先对傅黎的案子做个心理准备,以及想想有没有要提交给公安局的材料,凡是周晋霖调查过的案子,楚行暮都得重新调查一次。
楚行暮先到了研究所,钟长新随后赶来,楚行暮才得知见孙思曜一面还得预约,上次钟长新和闻缇虽然提前预约过,可也让他们无缘无故的等了很久。
楚行暮往嘴里扔了几颗戒烟糖,打开车门把自己的车钥匙和钱包证件拿了出来,还特意把手铐别在显眼的地方。
钟长新问他:“楚队长你这样进去不怕被保安轰出来吗?”
楚行暮看了一眼旋转门外巡逻的保安,说道:“要是我没被轰出来,你回头跟那个蒋教授说说,让闻缇少写几篇论文。”
钟长新:“……”
他比钟长新和闻缇老练,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钟长新和闻缇过于礼貌,所以研究所的人不把他们两个当回事,况且已经过了十六年,即使钟鸣楼曾是研究所的所长,这十六年里研究所内的变化他们肯定不清楚。
“所里的老专家去世,却没有一个人去追悼死者,要么是上层领导发了通知不许去,要么就是和曾荣德的私德有关,鉴于孙思曜对你和闻缇的态度,我更偏向前者。”楚行暮别好手铐往旋转门口走去。
钟长新跟着楚行暮一起过去,果不其然他们被门口的保安拦下来,楚行暮出示了证件,说他负责调查一起命案,需要找所长孙思曜了解情况,保安铁了心不放他们进去,楚行暮便搬出公安局长李耀民,连办案的警察都能挡在门外,楚行暮也不知是孙思曜的权力硬还是这所研究院不在他们警方的调查范围内他们有恃无恐。
最后保安给楼上办公室打了电话,楚行暮和钟长新在一楼会客室里等了起来,几分钟后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推开会客室的门进来了。
楚行暮人还没站起来,对方就开始道歉:“楚队长钟博士,实在抱歉,最近经常有患者家属来研究所里闹事,保安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孙所长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楚行暮打趣道:“研究所里还有患者家属闹事?你们研究所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我还当科研岗位是最清闲的。”
“都是一些小矛盾,医疗纠纷不管是哪个医疗行业都有,我们所里平时都是些埋头做实验的,碰上这种事属实应付不来。”
楚行暮给钟长新使了个眼色,钟长新开口问道:“袁助理,方便问一下一楼的洗手间在哪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