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呢?这么一个杀人狂魔,在连杀七人之后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停手。”
“你说的没错,这是最后一个受害人拼死换回来的二十年宁静。最后一起案子和其他几起不一样,受害人刚遇害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发现了,邻居白天上街给她家孩子稍了一罐奶粉,她吃过晚饭去拿,从村子这头到村子那头,本来也没多远,但中途有一段路两边没住人,全是大片大片的荒草地,她就是在那里遇害的,据说她一岁的儿子那天晚上哭得特别凶,怎么都哄不好,于是她丈夫就抱着儿子去找她,才发现她失踪了,然后整个村的人立马就四处寻找,半个小时之后在那片荒草地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可能是母子连心吧,一岁的小孩子能懂什么可那天晚上,整个村回荡的都是那个孩子的哭声。”
“受害人叫余沁,从现场痕迹来看,她拼死挣扎到了最后一刻,虽然身上也被划了很多刀,但她是唯一一个死后没有遭到性侵的人,不仅如此,我们还在她的指甲里提取到了凶手的皮肉组织,掌握了凶手的DNA样本。案子当时被四处报道,凶手知道我们警方及时发现了现场,知道我们掌握了重要的证据,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过。”
“有了DNA这么多年还没有抓到人,看来凶手真够狡猾的。”
“二十年来,警方的鉴定技术和信息库都在不断完善,我每个月都会去鉴定科一趟,只要凶手因为犯案被警方抓获,哪怕是盗窃,也会被警方提取生物样本,可二十年过去了,我们警方的信息数据库里至今没有凶手的任何线索,凶手夹着尾巴躲在阴沟里过了这么多年,身上背负了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现在居然还敢犯案,这一次不会再让他逍遥法外了,这样我们才能给受害人还有他们家属一个交代,我才能给队长一个交代。”
“我明白了,卷宗我拿走了,我一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说完邢楷起身准备离开。
“队长的祭日快到了,等案子破了,我,邵天,还有阿灵,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一直都是我们去祭拜队长,估计他最想见的人,是你。是我们不好,迟了这么多年才带你过去。”
“好,案子破了就去。”
“对了,”张建平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邢楷,“我有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一直想问问你。”
邢楷把手从门把上放下来,转过身:“什么事?”
“当初我和邵天同样提出领养你,为了争取你的抚养权,为此我们俩这么多年的兄弟都差点都翻脸了,他要养,我也要养,又吵架又打架的,叔叔我各方面条件也不比他差,甚至更胜一筹,你以前也很喜欢叔叔,结果你居然选择邵天,我可是伤心了好一阵子,邵天这老家伙这么多年过去了,成天还有事没事在我面前炫耀一下,把我气个半死,他当初到底怎么忽悠你的,你到底为什么选他?”
“谁知道呢,命运吧,可能缘分从那个时候就冥冥中定下来了,注定我就应该和他产生理不清的交集,道不明的羁绊,这辈子都纠缠不清吧。”
“谁?陆邵天那家伙?”
“不是,是阿铭,走了,破案去了。”
邢楷摆摆手离开了办公室,张建平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阿铭?那时候邵天和阿灵才刚结婚不久,阿铭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连个细胞都算不上,你这孩子,你敷衍叔叔也得找个像样的理由吧。”
邢楷听到了,笑笑但没回话,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回走,侧过头往外看时,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从现场回来的陆铭,正步履匆匆往警局走,陆铭好像感受到了邢楷的目光,突然停下脚步抬头,一眼就看到四楼的邢楷,他笑着站在楼下挥手,“站那别动,等着我,我去找你。”
两人隔得很远,陆铭也没有刻意大声说话,其实邢楷并没听清陆铭朝他挥手到底说了一句什么,但他看见陆铭突然就跑了起来,看着他,朝着他的方向,飞奔而来,身影蹭一下就从院子里消失,跑进了楼道里,邢楷就真的不动了,他知道,陆铭过来找他了。
一层楼二十六个台阶,四层一百零四个台阶,陆铭一步跨两个,不到一分钟就跑了上来,恰逢走廊上没有人,他一下子扑在邢楷怀里,喘着粗气,邢楷抬手轻轻拍了他的后背,“跑那么急干什么?”
“来见你啊,一秒钟都不能耽误。”
“早上不还在见吗?”
“嗯,这一会就想你了。”
“孩子气。”邢楷轻抚着陆铭的头发,“现场调查情况怎么样?”
陆铭松开邢楷,身后林立陈陌几个人这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喂,副队,跑那么快,也不等等我们。”
“你们查到什么了?”
顾念恩掐着腰,还没从这么剧烈的运动中缓过来:“我们几个和警犬一起,把现场周围三公里之内能搜的全都搜了,什么都没有发现,除了尸体旁边,一滴血都没有找到。”
“唉,都在呢,”郝幸运从身后走廊走过来,“小段送过来的尸检报告,这么多页纸总结下来就一句话,死者死因是流血过多,死后遭到性侵,没有提取到凶手的精斑,尸体上没有找到凶手的一根头发,也就是说,暂时没有指向凶手的直接证据,汇报完毕。”
陆铭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言简意赅,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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