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急忙去叫陆司语:“别睡了,醒一醒。你都快烧成暖气片了。”
陆司语昏昏沉沉地,那种被压着的感觉终于离开了身体,他努力睁开一双眼,看眼前的宋文有点着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他就觉得,浑身酸疼得厉害,胃里像是刀割一样地疼着,嗓子里一时也像是堵了东西,火辣辣的,他忍不住唔了一声,咬住了下唇,闭着眼睛把身子蜷得更紧。
“走,起床,去医院。”宋文说着话,当机立断起来穿衣服,“你发烧了没觉出来吗?”
陆司语刚从那种被压制的假眠状态中出来,挣扎了一下,觉得有点起不来,哑着嗓子问:“几点了,明天去可以吗?”
宋文按了下手机看了时间,“这才四点多,明天你得烧到40°去。”说了话他直接按开了灯,现在没有温度计,他只能凭借手感知道陆司语烧得不轻,“也许现在都有40°也说不定。”
“宋队……我胃疼。”陆司语这次再没瞒着,可怜兮兮地说,他被那灯光刺了眼睛,伸出一只手遮了光,另一只手紧紧攥了被子按在腹部上,他的额角都是冷汗,清俊的脸上苍白一片,眼角发着红,看上去越发可怜。
现在回想起来,他昨天下午的时候就有了征兆,那时候歇了一会还庆幸着没什么大事,到了晚上折腾了半夜又淋了雨,如今这半夜里来得变本加厉。陆司语试着想要坐起来,可是胃部痉挛抽搐,身体里疼得有把刀在绞动一般,稍微适应了灯光,他把身体折了起来,两只手打横死死按住喧嚣的胃部,呼吸都不敢用力。
“胃疼更得去医院,本来昨晚上不让你跟着,你非要逞强。”宋文摸出手机,“要不我打120叫救护车过来。”他一边说着手上急忙收拾着东西,把衣服穿戴齐了,站在陆司语的床边,把人拉过来,抵了抵额头,只觉得他烫的厉害。然后他想明白道:“在这边120过来估计都得费点时间。”
陆司语疼得浑身都在颤,却又死要面子,眨了眨眼睛道:“别……让我歇两分钟,我换衣服起来。”
宋文先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端着让他喝了,然后把他的衣服拿过来。陆司语等着身体里面的疼稍微缓了,才坐起身来。衣服刚换好,就又呃了一声捂着胃部低伏下身去,那种感觉喝下去的不是水,而是吞下去一把刀片,在身体里不停割着。
宋文一边揽着他一边帮他系扣子一边哄着:“再忍一下,等下到医院就没事了。”
陆司语脸色苍白着,有点虚弱地看着他,话都说不出来,也就任由他摆布。宋文只觉得怀里的人不正常地发热,看他低垂着头,尖尖的下巴垂得快到颈窝上,一双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颤得厉害,根本没有力气起身。
宋文打了个急救电话问了情况,镇上的医院要派车过来,一来一回要一个小时,还没有他开车过去快。而且陆司语现在状态不明,先去村子里的卫生院看看拿点药也图个心安。
宋文拿了他的鞋过来,那双鞋子昨天淋了雨,在空调下吹了一晚,现在基本干了。宋文单膝跪在地上,帮他把鞋穿上。看陆司语疼成这样,宋文已经不指望他能走了,拉着陆司语的道:“来,你趴我背上,我背你出去。”
陆司语嗯了一声,乖乖把手支在宋文肩上:“宋队,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么见外干什么,谁没有个生病的时候?”宋文说着话他背了起来,陆司语看起来瘦,其实并不轻,宋文掂了掂他道:“你不是实心的吧,看不出来竟然有这么沉。”
“我还是有肌肉的……”陆司语没力气和他开玩笑,忍不住拉紧了宋文的脖颈,侧了脸换了另外一个方向,趴在他背上哼了一声:“疼……”
宋文也不敢耽搁了,隔着衣服就觉得身上的人透着热,宋文一路上背着陆司语出来放到车里。然后搜了一下最近的卫生院就往过开去。
在这边每个乡镇都有一家小型的卫生院,里面医生不多,能够看点小病,也能处理紧急的事务。
此时夜深人静,正是黎明之前最黑的那段时间,宋文开了七八分钟,到了导航指示的位置,村子里的卫生院是几间平房,蓝色的屋顶,刷了白漆,挂了个蚊头村卫生院的匾,门口简陋的院墙上,贴得都是各种的注意卫生防治疾病的宣传画。
宋文开到外面停了车,看到卫生院关着门,十分安静,里面却亮着白色的灯。他把车子停在了院子外,对陆司语道:“你等我,我去看看。”
陆司语抬了抬眼睛,有些虚弱地嗯了一声。
宋文这才下了车,走过去,推了推卫生院的门,那门是从里面锁着的。“有人吗?”宋文在外面拍着门,连叫了几声。里面过了一会才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多时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值班小护士打开了门旁边一个小窗口,望向宋文目光有点复杂:“大哥,什么事。”
“来看病,急症。”宋文心想,大晚上来这里的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晚上村子里医生没在,我就是值班的,看不了病,你们快去县里吧,县医院就离这里四十分钟。”那小护士作势就要关那小窗。
“别……”宋文好不容易敲开了门,一把拦住,“那我买点药总是可以吧?”
那小护士有点无奈,又问:“什么症状?”
“发烧,感冒,还胃疼。”宋文也不知道陆司语是什么病,“疼得还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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