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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被送进同一间医院里。最晚被送进医院的徐先生是最早醒的,
    他吃的饼干较少,
    中毒不深,
    此刻已经可以勉强进行对话。俞任杰带着郝晋阳跟着指示牌找到了男病房,
    又通过一名穿着粉色裙子的护士找到了他。
    徐海波半躺在病床上,一张脸白里透青,氧气管已经撤下,
    手背上还插着针管,纵然是夏天,他的身上盖着一层厚棉被。
    俞任杰进了医院后便戴上一只口罩,
    此刻正透着口罩向他问好:“徐海波先生,
    您好,我们是警察。我姓俞,
    俞敏洪的俞,
    和他没亲属关系。他姓郝,
    郝劭文的郝,
    也没亲属关系。我们来呢,
    是想找您问些话,
    不知道您的身体今天好些了么?要是方便的话,我们就在这儿坐一会儿,和您聊聊天。”
    徐海波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俞任杰给郝晋阳使了个眼色,
    让他搬两把椅子过来。郝晋阳搬椅子的时候还沉浸在俞任杰的自我介绍里,凭什么他就和新东方的创始人一个姓,自己却和个小胖子一个姓,这不是埋汰自己么。但想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想出姓郝的其他名人来,好像这么称呼自己还挺合适的。
    等郝晋阳把椅子从病房的一头挪过来时,俞任杰正在解释自己的胳膊:“这不是脏了,是痱子粉,前段时间我打了石膏,长痱子了。”郝晋阳坐下时,俞任杰又在解释自己的口罩:“最近感冒的特别多,我戴个口罩预防一下,您不介意吧?”
    徐海波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不介意。”
    俞任杰紧接着问道:“我看您脸色不好,是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徐海波的声音很是虚弱:“是不太舒服,头晕,想吐。”
    “那您可得好好休息,保重身体啊。”俞任杰却没准备让他休息,立刻掏出录音笔和本子,录音笔握在自己的手里,本子则扔给了郝晋阳:“我们会对您的对话做一些记录,请您不要在意。”
    俞任杰让徐先生先描述一下昨晚案发时的情况,徐海波说:“我和妻子张露都是来城里打工的,属于典型的买不起房,工资的大半还贡献给房租的工薪阶级。我们都是六点下班,下了班后回到家就要七点,这时再买菜,烧饭,吃上饭起码八点多了。”
    俞任杰嗯了一声,让他继续,徐海波人向下躺了一点,神情显得十分疲惫:“我们晚饭吃得晚,但午饭是十二点吃的,回家的时候饿得慌,这时候我们会备一些饼干糕点之类,在晚饭前姑且填一下肚子。”
    “可以理解,一般人都这么做。”
    “昨天我们吃的是在小店里买的饼干,张露她总喜欢在吃饭前吃一堆东西,她吃了不少吧,所以人才一下子没了。”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俞任杰看着他灰白的脸色问道:“她吃了几块?”
    “我没瞧见她吃了多少,”徐海波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当时我在炒菜,没看见,但估计她吃了挺多,她每次都吃很多,人就跟着胖。我老说她,她也不听,都成我们认识时候的两倍宽了。”
    俞任杰点了点头,小心地问道:“您吃了多少饼干呢?”
    “半块吧,”徐海波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张露进厨房喂我饼干的时候,我只咬住了半块,另一半掉在了地上。后来我嫌她烦,把她赶出了厨房。要不是这样,大概这时候我们正在黄泉路上作伴呢…”
    俞任杰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只咳了一声:“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和我说胃不舒服,我以为她又吃多了,没有在意,但不一会儿她就倒在地上抽搐了…你们大概没法想象,我老婆这么胖一个人,在地上抽抽的时候,那模样有多么吓人!我叫救护车的时候,自己也不行了,我猜想是食物中毒了。那时我急中生智,在自己倒下前把大门给开了,但我没有力气去帮我老婆,只给自己抠了喉咙,稍微吐出来些东西。等医护人员进来的时候,我还留着点意识,这时我老婆的耳朵里已经流黑血了,那时我就在想,她可能要死了,但是我要死了…那时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倒也没多么害怕,感觉就和做梦一样。”徐海波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是红的,眼角闪动着的是泪珠:“没想到,我还能再次清醒过来,虽然只有我一个,但也算是万幸了吧。”
    他没有发现,自从他将妻子的称呼从“张露”改为了“我老婆”,尽管他的话语充满了理性与逻辑,但他的鼻音愈发厚重,眼睛里的雾气也越来越浓。
    俞任杰拍了拍他没有插针的手背以示安慰:“这次吃的饼干是什么时候买的?”
    “就昨天下班后,回家路上。”徐海波望着天花板回答。
    “是谁买的呢?”
    “我们一起买的,同时买的还有粟米棒,米饼什么的,记不清了,都是我老婆爱吃的。”
    “哦,是谁提出要买这个的?”
    “是她,我不爱吃这些,这个重要么?”
    “没什么,只是循例问题。是在海燕食品商店买的吧?”
    “是的。”
    “以前经常去这家么?”
    “对,在菜场附近,东西也便宜,我们外地人没有那么多钱进超市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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