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是说万一,毒|药早就被杨莹处理掉了…”程斌的嘴角歪了一歪,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我们也就歇菜了,没了证据,这就是完美犯罪。”
但俞任杰伸出他细长的手指对他摇了摇:“我觉得不会,因为上次去她们寝室搜查的时候,杨莹在五分钟内喝了十七口水…”
“搜查的时候不好好干活,你还有空数这个?”
“人紧张的时候会口舌干燥,也会做更多的小动作,当面前有一杯水的时候,喝水同时解决了两个问题——喝了十七口,她很心虚。但我确实没空,所以只看了她五分钟。”
“算你会说歪理。”程斌冲他笑了一笑,但立刻将笑容掩了下去:“你觉得是什么原因使她迟迟没有抛弃证物呢?警方确实有定期地搜查她们的生活垃圾,但并没有对她们进行严密监控,而且在警方介入之前她明明有时间处理证物,就和她处理那几本书一样。”
俞任杰歪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程斌稍稍愣了一愣,低头吹了口他的茶水:“可能她以为没人会想到书是杀人凶器,所以敢大大方方地把书带出门。但毒|药就不一样了,不论装在哪里都够可疑的。也可能是她太看得起我们了,以为我们在所有地方都遍布眼线,所以不敢随便丢弃罪证——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的年轻人美剧看得太多。”
他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最后那句会是个笑点,但俞任杰一点儿都没笑,反而一本正经道:“杨莹为人小心,生性多疑,确实不像是会在风口浪尖时顶风弃物的人,大概思想等风声过去了再把东西处理掉吧。”
程斌不满他的反应,哼了一声:“我只听说过顶风作案,从没听说过什么顶风弃物的。”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俞任杰白了他一眼:“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她在李倩倩被医院查出鉈中毒前已经把所有东西清理完毕了,我们还是歇菜了。”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和我的结论一样。”程斌的嘴角明显地歪了一歪,脱口而出:“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全是放屁!放狗臭屁!”
就在这时,潘卫屁股一撅,滚出一个屁来,在那巨大的“噗嗤”声中,众人躲的躲,逃的逃,程斌也在俞任杰的谴责中溜回了他的小房间。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刚才要那么粗俗,一个劲儿地说放屁,更不明白为什么他说了,屁就跟着来了。
过了会儿,程斌悄悄打开办公室的门,朝俞任杰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阵屁的威力似乎已经过去,队员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俞任杰也已经在他的办公桌上趴着休息了。程斌这才稍稍放心,关上房门,开始思索整个案件。
从杨莹的反应来看,应该还有罪证留着,很可能就藏在女生寝室之中。但警方已经将寝室翻了三次,至今仍无收获,究竟有罪证藏在寝室里吗,藏在了哪儿了,又会是什么呢?是否真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是剩余的毒|药呢?
X大的实验室中既有硫酸鉈粉末,又有实验员配置好的硫酸鉈溶液,直接盗取溶液来得简单一些,但偷取粉末更加难以察觉。总的来说,固态和业态的物品都算可疑。
后来他们开了一个内部讨论会,讨论毒|药可能被藏在了哪里。
西施猜测杨莹把装有硫酸鉈粉末的器皿缝进了棉被里,这样就没有人找得到它了。在此基础上,小宓发表了一个更具想象力的假设,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说,会不会杨莹用防水布料把有毒溶液封存了起来,再把毒液包缝在胸垫里,那就神不知鬼不觉了。现在市面上有一种文胸,号称能直接升两个罩杯的,里面塞的就是硅胶,流体状的,和水差不多。更甚,潘卫说,毒|药可能被藏在鞋底了,和增高鞋垫放在一起,谁知道哪里是鞋垫,哪里是毒|药呢…
程斌无情地将他们的猜想全部否决:“硫酸鉈是可以通过皮肤接触进入人体的,要是你,敢把这玩意儿放你的鞋底,缝你的被子里,塞你的,你的…什么里嘛!”
讨论过半时,郝晋阳率先提出了一个富有建设性的假设:“有没有可能把硫酸鉈溶液装进塑料袋里,再绑进马桶的水箱里呢?”
搜查到目前为止,警方确实没有拆过被子,挖过鞋垫,解过罩罩,更没有打开过马桶的水箱。而把东西藏在马桶的水箱里确实是有可能的,在港剧中那是经常发现毒品,手|枪的宝地。
寝室中所有可疑的液体和固体粉末已经全部被送检,包括女生的化妆水、洗面奶、洗衣粉、痱子粉等。程斌以未打开隐蔽地点为由,又递交了一份新的搜查令申请,决定再对女生寝室做一次彻底的搜查。
调查令很快就下来了。在去X大的路上,程斌提出了一个疑问,如果杨莹使用的确实的是来自实验室的硫酸鉈粉末或溶液,为何不直接把它给倒了呢,是怕警方在下水道里检测到鉈离子吗?
关于这个问题,所有队员都摇起了头,这正是他们疑惑的地方。曾有多次,他们都质疑是否有必要再进行一次寝室搜查,实际上,要把无色无味的液体或粉末处理掉,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般困难。比如俞任杰提出的,如果是他的话,就会把装着剧毒的瓶子带进公共厕所,将毒|药倒进便池中冲走,再将瓶子丢弃。即便被警方查出瓶子中的毒素,只要瓶子上没有指纹,没有人能证明这个瓶子是谁的。最不动脑子的做法,就是直接把试剂倒在寝室里,就算不丢弃瓶子,只要不停地清洗,还是有可能脱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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