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蒋是易洲同父异母的哥哥,易洲是父亲易天安在外面的私生子,这是易天安亲口跟他说的。也正因为这件事,易天安自觉对不起易蒋的母亲,让她患上心病,身体也越来越差。为了赎罪,易天安把易洲一个人安顿在英国,这么多年,也很少会见上几面。易洲也不想打扰大家的生活,就这样一个人在英国过了十年。
反正对于没有回忆的人来说,什么地方都一样。
本以为一切都会像这样一直平静地过着,直至一年半前,易蒋的母亲因病去世。一年前,父亲易天安横遭车祸,当场死亡。
两个月前,他从许久没住的别墅的信箱里发现一封早在易天安过世不久后寄来的书信,寄信者大概是不知道他已经没在这别墅里住了,信件一直尘封在信箱里。
信是易天安生前亲笔所写的,说万一他遭遇了不测,让易洲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再回到崇海。
所以,易洲回来了,回到了这个阔别了十年的地方。为了追查父亲遇害的真相,也为了找寻自己丢失的记忆。
可是回来已经两个月了,一切都依然毫无头绪,难道是自己想太多?
易洲在落地窗旁的椅子上坐下,一低头,眼睛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自己干净的袜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上扬。既而笑容越来越大,越发不可收拾。他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大笑了起来。
他笑了好一会,才慢慢停了下来。他把手放下,脸上的笑容还明显可见。他转过头看着自己在落地窗上的影子,心里想,也许这样也很不错。
“我们问过了张胜,他也不确定李欣的手机是不是在你中午卖给他的那批手机内。他下午出过门一趟,不排除有人趁机把手机混进去。”陈浩停顿了一下,看着刘家强问:“那么,到底是谁要这样做?这不明显地想要把你扯出来吗?”
刘家强抬起头,直愣愣地望着陈浩,似乎有一丝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神里出现,可最终还是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反正人就是我杀的。你们要杀就杀,要放就放,少废话。”
“那么刘玲玲是谁?这个名字估计你认识吧?”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傅云帆突然开口说到。
听到了刘玲玲这个名字,刘家强突然不可控制地激动起来。他用力地锤着桌子,手镣被砸得哐哐作响,怒吼:“你们把她怎样了?这事跟她没有关系,你们不要搞她!”
“我们是警察,我们怎么会伤害一个无辜女孩?但某些丧心病狂的人就不一定了。”傅云帆站起来走到刘家强旁边,一手按在桌上,说:“你想死容易,可你死了之后谁还能护这个孩子周全?你仔细想一下,对方现在明摆着是要把你推出来,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快就坐在这里。他要的就是你这个代罪羊死无对证,你就真的放心把你唯一的女儿放在他手里吗?”
傅云帆拍了拍刘家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好好想一下吧。”
连续加班两天两夜,大家都肉眼可见的疲惫,整个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都笼罩在混合着咖啡香的浓重烟味中。男同事们靠着烟草续命,可怜了姜明这个不抽烟的女同事,无辜地吸着要命的二手烟。
姜明默默地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心想:一班不会怜香惜玉的家伙,活该你们单身。
“想什么呢?”傅云帆无声息地走过来,把杯子递给了姜明,眼神示意她也帮忙给他来一杯。
姜明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坐下来喝着。
“哎,你小子反啦?”傅云帆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说:“怎么,好端端的闹什么情绪?好好搞掂这单案子,老大我请你们去吃大餐怎样?”
“没事,就是有点想不明白。”姜明把咖啡放下,转过脸对着傅云帆,说:“你说即使真的有人以刘家强的女儿来要挟他替他杀人,但又为什么要把李欣的手机放出来,这不明摆着要弄死刘家强吗?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老傅,刘家强招了。”陈浩从审讯室里出来,直奔到傅云帆面前,说:“指使他杀李欣的人是易氏集团的易洲。”
“……”
傅云帆感觉自己脑袋一空。
根据刘家强的供词,事发前一天早上,一直给他供货的上线突然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接一笔买卖,事成之后马上给他现金一百万。听到一百万这个数额,刘家强就知道一定不是偷鸡摸狗的小事。正当他犹疑之际,那人竟然提到了他的女儿。
刘家强在九年前跟一个在夜店工作的女孩小凤相恋,生下了刘玲玲。后因刘家强吸毒不改,还屡次酒后打伤小凤,小凤忍无可忍之后带着刘玲玲离开。刘家强虽然有默默地关注有关刘玲玲的事,但他自觉一切都隐藏得很好,从来没有跟她们母女俩联系过。如今突然被翻出来,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刘家强听出了对方的话外之音,明白自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案发当天凌晨,大约零点时分。刘家强来到了易氏集团附近,按照指示找到了一辆停靠在对面马路的小轿车,然后麻利地撬开车锁,钻了上去。关上门,留意着易氏集团周围的情况。
刘家强在车内等了一个小时,既没看见外面有什么特殊情况,也没收到上线的指示,一切都那么风平浪静,似乎什么都不会发生。正当他无聊地打着哈欠时,一个女孩突然从集团门口匆匆跑出来,与此同时,他的电话响了,对方说让他马上解决掉那个刚跑出来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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