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已经结束了。”
“什么?”
“你不是说过你觉得已经被我搞得很惨了,我也该解气了,如果我觉得还不够那就只冲你一个人来就好了。”赵一航娓娓道来,“怎么说呢,我确实已经很解气了,所以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报复你了。”
钱雪还没把炒饼丝吃完实在吃不下去了。她突然又难受得厉害,胸口剧烈起伏喘不上气,头又开始疼了,她把被子一蒙躺回床上。高烧未退,头痛不止,她的头脑根本无力去过多思考赵一航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想睡觉。
她只是隐约觉得赵一航的话她一个字也不想相信。
钱雪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她的生理期以及突然袭来的感冒,这两天赵一航非常规矩,没有对她做任何过分的事,应该是因为她糟糕的身体状况吧。相反,赵一航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按时送饭,给她端水服药,夜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额头上换一条湿毛巾降温,同时给她量体温。
钱雪很久没受到过这种无微不至的照料了,她印象里上次还是小时候发烧,她爸爸曾经彻夜守在她床头。她很少发烧,有时候一年也不会有一次,大部分时候她只是自己死撑着,撑不住了就去打点滴,烧总是会退的。
赵一航很贴心,钱雪想假如她以后的男朋友能这样照顾她就好了。
男朋友……钱雪突然觉得这个词对她来说无比陌生。她曾经想过自己未来的男友会是什么样子,可她现在无法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理想男友的形象了,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能力。
她不希望那个人是少年邢凯睿的样子,也不希望他是钱诚的样子,她没有任何想法了。
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钱雪又睡着了。
万幸的是,第叁天钱雪的烧退了,虽然她依旧很虚弱,可是脑子清明了很多,饭量也上来了。赵一航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还是躺在床上多休息休息。
钱雪确实太累了,她已经有好几年没休息过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没工作了反倒是得了这种空闲。又过了两天,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恢复到生病前了,可她又开始恐慌,她并不知道赵一航会对她做什么。
钱雪身上的吻痕和咬痕几乎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可手臂和腿上瘆人的淤青还在,不过已经完全不影响她自由活动。看钱雪恢复得不错,赵一航开始和她商量以后的事。
虽然钱雪并不想和他有什么以后。
“姐姐,我知道你一定恨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做之前那样伤害你的事了,当然,也不会害别人。”
“那太好了,”钱雪眼皮都不眨一下,她知道赵一航最爱在言语上设陷阱了,目的绝对不单纯,“说吧,什么条件?”
赵一航像过去那样面带一副清朗单纯的笑:“没什么特别的条件,咱们不是一直是情侣吗,以后继续做情侣就好了。”
“你说什么?”钱雪不可置信拍桌而起:“你知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怎么能提这种要求?我告诉你钱诚,你以为我不报警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吗?不是!因为你是我弟弟我不想毁了你,可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要是还想强迫我,我绝对去告你!”
赵一航神态自若:“姐姐,我可以娶你。还有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可以做好一个伴侣能做好的一切。”
钱雪震惊到几乎说不出话了,半晌才说:“你是我弟弟。”
“户口上已经不是了,我是赵致望和周新梅的亲生儿子,和你,和刘艳雯钱才多都没有关系。”
钱雪抗拒地摇头:“不,不对,亲的就是亲的,哪怕户口本被篡改了你还是我弟弟。”
“姐姐何必这么固执呢,”赵一航脸上的笑容未改,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姐姐最好还是听我的话,你知道我手上有什么东西,我不想总用那些东西来压你。你记着我有就行了,而且我随时可以让钱才多看到。”
钱雪绞紧了手指。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和赵一航在平等的关系上对话,这个疯子什么都不在乎,可钱雪在乎的事很多。
赵一航把她拿捏得死死的,有些事看来和他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只能期望赵一航多少有点良心,愿意在其他方面做出让步。
“好,我可以继续和你做男女朋友,可我也有条件,你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录像什么的大不了就让我爸看到,他要是被你气死了我就和他一起死。”
赵一航微不可觉地蹙了一下眉:“什么条件?”
“第一,你说了是继续做情侣而不是当你的性奴,那你就不能对我使用暴力,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正常的情侣该怎么相处,我们就是怎么相处。”
“这是自然。”
“第二,我被你害得丢工作了,我爸住院每天都需要钱,我要你给我爸医院的账户里按时存款。”
赵一航爽快地答应了:“可以。我算过你给你爸的花销。你对自己挺扣的,对你爸是真的大方。疗养院里没有单人病房,你掏了两份床位费让他一个人住了最好的双人间,照顾他的护工每月的工资少说也得六千块,还有每天日常的餐饮开销,加上常规的检查费化疗费之类的,你一个月少说得给你爸花一万五吧?你一个月工资多的时候也就两万块,自己要吃饭还要交房租和水电费,所以你根本没攒多少钱,对吧?”
“……是。”赵一航说的一点不错,她给她爸花钱大手大脚,自己几乎没有存款。
其实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富人有富人的活法。假如钱雪没那么多钱,她照样可以照顾她爸,只不过她爸的生活质量会骤降。她曾经有想过,假如她月工资只有叁千,那她就只能把钱才多接回家里,没钱雇护工自己又要上班的话,就在钱才多身子底下铺上尿不湿片,每天早中晚各换一次,其他时候他就先在便溺物里泡着,哪能像有护工的时候那样二十四小时随时一招呼就有人给他拿夜壶和便盆。
钱雪想到那样的生活就觉得痛苦极了。她也不知道世上是不是有很多家庭都是这样既要工作又要照顾瘫痪病人,常年照顾他们在床上解决一切吃喝拉撒,承受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会不会崩溃?
“我一个月给你打两万,你需要给你爸的账户转多少自己看着办。如果有什么意外钱不够用了,我再额外给你转。”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自己会挣。而且,你知道的,他有钱。”
钱雪知道,“他”指的就是赵一航真正的生父,李平升那个人渣。
能豁豁这个人渣的钱也好。
钱雪接着说:“第叁个条件,我要你去公司澄清我没做错账,是你把账改了,还我清白让我复工。”
赵一航不太乐意:“我说是我干的他们就会信吗?而且你希望我怎么解释我的动机?我能全身而退吗?”
“这个我管不了,你自己想办法让他们相信你,而且你不能暴露我们的关系。这件事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我还是要和你鱼死网破。”
赵一航眉头紧锁思考了一会儿:“好,这条我也答应,不过难度有点高,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说。你现在马上逼我去澄清还不暴露我们的关系,我确实做不到。”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别忘记答应我的条件。”
赵一航微笑:“不会忘。”
事情告一段落,不过这只是钱雪的权宜之计,她另有考虑,她不会允许这种畸形的关系一直存在。
钱雪很长时间没去看手机了,她只是在刚生病时强撑着发了一条朋友圈说生病了,消息晚些回复。现在打开手机发现微信来了很多消息,未接来电也很多。主要是邢凯睿打来的,有几个未接来电是蔡总的,还有一通是钱才多打来的。
又有头痛的事得处理了。微信上同事们大多都是慰问她让她多休息,让男朋友好好照顾她云云;蔡总是问她赵一航说的是不是实话她是不是真的感冒了,看来赵一航和蔡总通过电话报平安了;邢凯睿给她发了好多消息,问她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她身边的怪事与让他查的两个人是否有关之类的。
“邢凯睿……”当时是钱雪让邢凯睿去调查赵致望和周新梅的,可如今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说明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找他求助吗?他会帮自己吗?她有什么资格让他帮忙?钱雪盯着邢凯睿的聊天界面发呆。
“想给你的老情人说什么?让他救你脱离苦海?”耳边突然响起赵一航戏谑的声音。
钱雪吓了一跳,愤怒地反驳他:“管好你的嘴!我和他只是同学,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
“是吗姐姐?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什么都知道。你对你这个老情人是真的不错,心心念念这么多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还这么叁心二意,和当年一样是个混球,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难不成是他真的一块点心就把你收买了?哦或许不是一块,是好几块。”
点心?什么点心?赵一航说的难道是邢凯睿送她老婆饼的事?可那时赵一航不是去榆城了吗,后来她和邢凯睿的对话里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他怎么知道的?
钱雪瞪着赵一航:“你都知道些什么?知道多少?”
“比起这个,眼下还有件重要的事,”赵一航仿佛没听到她的问题,反问她:“马上就要国庆了,钱才多给你安排的相亲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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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正文下章一定有肉!回忆篇不算在正文章节里,所以我说的下下章有肉是除去回忆之外的。周日会更新一章回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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