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哥哥你快来,我不行,太疼了…哥哥…”
晋侯被陈路遥支撑着,他肥大的身体抖如筛糠,如同缩回壳里颤抖的蚌肉。
“他一出图书馆就倒下了,说什么疼啊疼的,之后就好像听不进人话,变成这副样子了。”陈路遥说,“我也没听见director说他陷入临时疯狂之类的,问他也不回答,我只能先把他拖过来了。”
“现在的情况不乐观。”Mick继续说道,年未已注意到Mick一直在出冷汗:“我的疯狂时间还没有过,晋侯又陷入临时疯狂,现在要是进入战斗轮我们两个都没有行动的机会,我们的战斗力就会非常有限。”
年未已赶紧说:“不,他这不是临时疯狂。他的包去哪儿了,我得找一下那个包。”
“在我这。”秦归璨拿出晋侯的斜挎包:“他在图书馆外面倒地的时候掉了,我就拿着这包——这包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没想到还挺轻,怎么了,小年你需要用这个包吗?”
年未已点头,一面开始翻包一面说道:“这是‘审判’牌的效果,晋侯只能用有递质阻断作用的药物来抵抗‘审判’,现在看来药效过了,需要再补一些…等等,怎么只剩一支了?年未已突然明白过来,一定是晋侯经常偷偷给自己用药,只不过是因为药效减弱还是已经成瘾,就不好说了。
在年未已翻出注射器的时候,晋侯偷偷瞄到,趁陈路遥不注意一把抢过注射器,对着自己脖子上的静脉插了进去。
“喂!不行!”年未已眼看着致死量的毒品注入颈静脉,晋侯同时倒地,身体弓起来,像缺氧一般大口喘息。年未已赶紧蹲下,喊道:“他要休克了!”晋侯只抽搐了几下就瘫软在地,嘴角涌出一堆白沫,年未已伸手去摸他脉搏。
卡西露达:我告诉你,我已经迷失了,全然地迷失了!
卡米拉:你见过黄衣之王了?
卡西露达:而且他取走了我的力量,使我不能够辨明方向或逃离梦境。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无数投影覆盖在年未已身上,让他眼前一片混乱,他费劲地抬头去观察,他刚才喊那么大声都没人注意到,原来他们都被更为震撼的景象吸引了注意。
戏剧的疯狂影响到了观众,人群开始变得歇斯底里。衣着华丽的宾客做出一些失控的举动,有人突然蹲下来大哭,有人抄起手边的东西不停摔打;舞厅两侧的大镜子上,有画家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用血作画;原本是朋友或者夫妻的两人野蛮地互相撕咬,咬掉了对方脸颊和脖颈上的皮肉;还有人实在忍受不了眼前的幻象,大吼一声剜出了双眼。
如果说一个人的疯狂行为是有些滑稽的,那群体的疯狂则会令人恐惧。哪怕是从电影屏幕上看到现在的景象都教人胆寒,何况是假以乱真的投影。年未已看到其他人都在不自觉地躲开投影,脸上挂着不知所措的表情。
“咳!咳咳——”
突然有一只手拽住年未已的胳膊,把他拽得一踉跄。
晋侯抓着年未已的胳膊爬起来,跪在地上,用手擦掉了嘴角边的白沫。他抬眼,正好跟年未已清亮的眼神对上,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随后微微一笑:“是你啊。”
“你第一天就偷我的帽子,昨天又偷我的帽子,你喜欢那个帽子,就拿去好了。”晋侯说:“我以后也不会戴了。”
“晋侯?你是晋侯吗?”年未已眯起眼睛问道。晋侯却无视了这个称呼,轻蔑地移开视线看向舞台:“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这样啊,看来我们没什么希望能达成好结局了,不过至少应该试试打断他们的演出。晋侯这角色是剧作家,‘演讲’和‘辩论’点的很高,我上台去过技能检定 ,看看能不能盖过他们的表演。”
年未已看着晋侯走上台,他的走路姿势跟以前完全不同。
晋侯走上舞台,还没来得及过技能检定,年未已便看到方才他和魏子虚跳进去的那个黄色眼球降落到舞台后方,黄雾蔓延出来,衣衫褴褛的人形倚靠在王座上,驼背绅士就站在王座之下,它抬头环视一圈,兜帽下面是一张木制面具,而那个面具上竟然扬起了一个笑容,那就是它的脸。演员和观众这时全都看向晋侯身后的黄衣之王,然后魔怔了似的向晋侯涌过去。
有浑厚的钟摆声从门外传来,是图书馆里的老爷钟敲响了零点。年未已被后面人拉着离开了舞厅,门关上之前,他看到黄衣之王的面具融化,露出下面腐烂流脓的脸,它的脸上生出无数条触手袭向晋侯。
他生前渴望得到比他兄弟多的注视,年未已突然想到,不知道现在处于视线焦点的他是什么心情。
第82章 他是我的
“妈妈,我不想去学校。”
“为什么,现在才开学一周,怎么不想去学校了呢?”
“别的同学欺负我,说我身体太差病包子,很无聊,太敏感…我很难受,没有人跟我做朋友。”
“平平。”女人本来正在书房处理工作,小男孩儿就缩在门框边上,泪眼汪汪地控诉学校的事。女人听着,从书桌上抬起头,扶了一下猫耳眼镜。男孩儿七八岁了,长得比同龄人高,却瘦的只有一把骨头,说话中气不足,仿佛稍微运动一下就会喘不过气。
“平平,到妈妈身边来。”女人招呼小男孩过来,男孩扭扭捏捏地走到书桌前,那副病怏怏的样子确实不会受同龄男孩子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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