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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炀拿起手机点开了一个备注为“于叔”的人的电话,聊了一会儿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开车去市局。
局长赵廷峰抬眼看了看面前二十多岁的硬朗小伙子,实在不敢相信,脱口而出:“你就是展炀?”
“我是。”展炀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表现。
“好!这小子我喜欢。”赵局爽朗一笑,拍了拍展炀的肩膀,“于廷那边给我交代了,放心,你的身份绝对保密。”
于廷是于弛的爹。曾在市局任职,获得过十次三等功,三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
普通人一般获得二等功就很不容易,他五十多岁的老刑警还来了个一等功,但也因执行任务过程中受伤而被劝回家休养,不过他在市局说话还是很有份量。
“劳烦了。”展炀跟赵廷峰客套几句,便从市局出来,驱车去华南小区。
于弛在一旁站得快石化了,陈冰还没缓过来,莫小庄换上一张微笑脸,上前问:“陈女士,好点儿了吗?”
陈冰抬起眼皮,莫小庄对上陈冰充满血丝的眼睛时明显被吓住了,但他很好地管控了面部表情,依旧是一副不失礼貌的微笑。
“能说说你发现尸体的经历吗?”
莫小庄实在不忍心追问这样一个处于精神崩溃的人,原以为她不回答也就算了,谁知道陈冰竟颤抖着嘴唇回答:“我早上七点多匆匆下来开、开车……跟小萱打电话,然后、然后我看见、我看见……”
陈冰的语速开始加快,眼神飘忽,林萱抓紧陈冰的手,轻轻拍着她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莫小庄收起笔和本,转身看了看于弛。
于弛点了点头,转身朝现场走去。
地下车库里有一股潮湿的霉味,还有汽车的汽油味,加上灰尘还有尸体散发出的微妙的味道,于弛现在特别庆幸自己今天早上没有吃早饭。
徐浩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摸了摸死者的头部,脸部,和颈部,看了看尸斑,对走过来的于弛道:“死者死亡时间为凌晨两点左右,死者面部瘀血肿胀,脖颈有明显的伤痕,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其他的还要等解刨尸体后再做定论。”
柳梅掐着腰站在一旁,汇报勘察结果:“死者身上被洗劫一空,手机,钱包,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不在,只能回去做DNA比对了。地面脚印凌乱,初步判断是第一现场,正在提取现场脚印,”
她看了一眼死者的脖颈,明显不是手印,于是补充了一句:“但是没有找到凶器。”
于弛皱眉看了看死者,“死者衣着凌乱,生前似乎跟凶手发生过打斗,但是你看,现场脚印虽然凌乱,但只是一个人的脚印,会不会是故意布置的现场……”
柳梅循着于弛的目光看了看现场,好看的双眼眯了起来,目光再次回到死者身上时,看着尸体凸出的眼球,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凉气……
“如果不是第一现场,那会是哪里?弃尸也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吧……”柳梅轻喃。
“如果是为了误导侦查方向呢?”冷不丁地蹦出来一句某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于弛的眉梢跳了跳,面部肌肉差点儿抽搐,转身对走下来的展炀说:“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展炀无奈地耸耸肩,“我又不是瘟疫。”
“这是案发现场,你凑什么热闹。”
展炀的唇角习惯性地扬了起来,“我是社会民众,万一我能提供线索呢。”
“……”于弛咬牙切齿地看着展炀,“你有什么线索?”
“暂时没有。”展炀耸了耸肩膀。
于弛:“……”我特么的傻逼才会信这个人会提供线索。
柳梅在两个人之间看来看去,最终打破沉默:“对哦,如果在错误的侦查方向上浪费时间,凶手就有足够多的时间逃离逮捕。”
展炀笑了,弯弯的眼睛从柳梅脸上扫过,于弛啧了一声,移开目光:“徐浩,尸体带回去做进一步解刨。”
“好。”
“莫小庄,跟我去调监控。”于弛看了展炀一眼,率先走出车库。
没有月色的夜晚,小区监控的拍摄清晰度确实不敢恭维,于弛皱着眉,耐着性子往下看。
监控画面拍到凌晨两点半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还背着一个人,但并不是走正门,而是从小区偏僻的侧门空口溜进来,进入地下车库,再次出来时已经是只身一人了。
莫小庄皱了皱眉,“老大,完全看不见人啊。”
于弛呼一口气,监控里除了能确定凶手的体型和不是第一现场外,完全没有任何有用信息,“能调出小区侧门一公里范围内的监控吗?”
物业老实巴交地摇了摇头,“监控范围没那么远。”
于弛收回目光,看了看身后的莫小庄,“拷贝回去。”
“好。”莫小庄迅速从公文包里拿出U盘拷贝。
“除了华南小区,周边都没有监控,不知道凶手从哪个方向过来的。”柳梅出去跑了一圈,回来掐着腰,满面愁容。
“……”于弛想伸手往口袋里摸烟,之后想到柳梅还在,忍住了,“封锁现场,先回去调查死者身份。”
“好。”
警车陆陆续续撤离,于弛走之前用手警告性地点了点展炀,展炀没有跟上,只是含笑看着他,等于弛他们走后,他转身朝小区外面的绿色垃圾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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