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恨心杀手’本人,或者是模仿作案,这两种可能基本上是五五开。”沈寻说:“谦城警方给字迹做了初步鉴定,这次的‘恨’和七年前的‘恨’不能说完全一样,但从书写习惯来看,大概率是同一人所写。当然,下苦功夫模仿,其实也能模仿到这种程度。”
柳至秦问:“七年前凶手是突然作案,然后突然消失?”
沈寻点头,“据我所知是这样,警方找不到明确的动机,当时专案组所做的侧写是,‘恨心杀手’具有反社会人格,他之所以杀人,并不是为了报复、宣泄仇恨,而是享受作案的过程,他能够在杀人的过程受获取快乐。而在连杀三人之后,他像将一个游戏玩通关了一般,感到厌倦,所以不再作案。”
“七年前的三名被害人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与舞蹈有关。”花崇扫了眼被害人的简要资料,“常慧,小学舞蹈老师。陈秋,年轻时在文工团跳舞,退休之后组了一支广场舞队。苗穗,街舞工作室的前台接待。这次遇害的余俊也是一名舞者。”
“所以谦城警方现在很紧张。”沈寻说:“最难对付的犯罪者,就是从杀人行为中汲取快乐的犯罪者。他们的想法、举动都不能从常理去推断。现在无法判断,凶手七年前为什么消失,也无法判断,他七年后为什么又出现——假如不是模仿犯案的话。”
花崇又看了会儿报告,再看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
“辛苦了。”沈寻站起来,“回来没多久又要出差。”
花崇笑了笑,“休息半个月,知足了。”
沈寻看柳至秦一眼,“某人好像不太知足。”
前不久从川明市回到首都后,刑侦一组倒是闲了下来,柳至秦却被信息战小组召唤回去执行了一回任务,连累花崇也没休好假,天天牵着二娃去信息战小组送饭。
等终于那边的事搞定了,这边又迎来案子。
“当刑警得有职业素质。”柳至秦微抬起下巴,“来了案子就得上。”
沈寻笑,“是是是,你最有职业素质。”
从会议室出来,沈寻送两人到了电梯间。梯门关上后,柳至秦叹气:“这就又要出发了。”
花崇轻轻撞了撞他,“刚才不还说当刑警得有职业素质吗?”
“有职业素质和没休息够不知足不矛盾。”柳至秦说。
电梯下行,花崇道:“哦,那怎么办呢?”
柳至秦睨着他,声音沉沉的,“那就只有在家属身上讨回来了。”
花崇笑,“现在恐怕不行。”
“没事。”柳至秦赶在梯门打开前说,“家属先欠着。”
裴情等人已经在一楼大厅等着了,海梓耳朵尖,“什么欠着?”
裴情道:“人柳哥说你欠揍。”
海梓当然不信,“你什么时候能给柳哥代言了?”
“那边俩猴儿,走了。”柳至秦说。
裴情:“……”
海梓:“……”
已经上了开往机场的车,海梓才压低声音道:“我刚才听见柳哥说你是猴儿。”
“你听错了。”裴情道:“他明明说你是猴儿。”
许小周小声道:“你俩都是猴儿。”
谦城是座北方城市,往前推三十年,举城发展重工业,环境污染非常严重。近年来虽然大力整治,但坏了根本,短时间内空气质量水源质量仍旧堪忧。
特别行动队一行人一下飞机,就感到有些不适。
空气里的颗粒感较重,呼吸起来有一股灼烧的味道。
“贴心的我,给大家准备了口罩。”海梓从包里掏出口罩,挨个发放,轮到柳至秦时却顿了下,将柳至秦的份放在花崇手上,“花队,你拿好,这都是给你的。”
花崇忍笑,“柳哥没有?”
海梓记仇,“猴儿很生气。”
柳至秦:“……”
海梓又道:“不过花队你这么善良,愿意将口罩分给他,我也没意见。”
一分钟后,柳至秦戴上了“猴儿”给的口罩。
“你以后别欺负他俩了。”花崇笑道:“怎么能说同事是猴儿呢?”
岳越平时深受裴情、海梓吵架之害,闻言道:“是的,辱猴儿了。”
海梓和裴情落在最后面,相当难得地暂时放下私人恩怨,掉进了同一条战壕里。
海梓:“同学,我觉得我们俩被孤立了。在这个刑侦一组里,好像已经没有了我们俩的位置。”
裴情:“嗯,他们都是人,就我们是猴儿。”
海梓:“……”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想了想,海梓又说:“同学,你是不是我的亲同学?”
裴情点头,“是。”
“那我等会儿去打柳至秦的头,他转过来时,你就说是你打的。”海梓道:“行吗?”
裴情无语,“我有病吗?”
海梓:“操,刚才还说是亲同学!”
裴情怜悯地看了海梓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海梓在后面喊:“唉不要一言不合就跑路啊,猴儿,你他妈等等我!”
“我叫付军河,龚队他们查案太忙了,是真的走不开,所以让我来接你们。我帮龚队他们办事,你们叫我老付、付哥都行!”
来机场接应的是谦城市局的一位老线人,五十来岁,一边开车一边做自我介绍,看上去踏实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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