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曹家门外响起震耳的喊声:“曹国舅,出来领你孙子了!”
就这么一句话,每喊一遍停顿两息再接着喊,江临的目的是喊到曹国舅亲自出来接人为止。
曹家是真正的高门大户,别说寻常人,便是朝廷官员也不什么人都资格进的,门房在看到江临拎着他们家小少爷出现在门口时就立马去报信了。
信儿刚传到曹俊才他娘曹夫人耳里,外头就响起了让曹家老爷子出去领孙子的话,院里也听的一清二楚。
曹夫人当即沉下了脸,怒问:“是谁敢如此猖狂,敢在我曹家门口撒野,把人乱棍打走,若敢反抗,直接扭送去衙门,府尹自会秉公处理!”
门房道:“来的那位是安阳侯府的大少爷。”
曹夫人眉头一皱,“大少爷,嫁去卫家那个江临?”
曹夫人顿时想起自己吩咐儿子去做的事了,她没想到江临竟这么大胆子闹到曹家门口来,曹夫人问起身边的丫鬟,“老爷可回来了?”
丫鬟出去问了人回来禀报,“回来了,在书房跟老太爷说话呢。”
“让人去书房门口守着,他们出来了就说我已经去处理外头的事了,无须他们出面。”
“是。”
曹夫人领了一群人到了曹府大门口,曹俊才一看他娘出来了,激动的都快哭了,“娘,你快救我,江临他欺负我,他还打我,娘……”
曹夫人横了眼这没出息的儿子,同江临视线对上,“卫夫人这是何意?”
看来这些人是都把他当卫云昭夫人看了。
江临回头冲他雇佣的百姓道:“曹国舅没出来,诸位不要停。”江临又摸了一锭银子出来。
银子作用很显著,催曹国舅出来领孙子的声音比刚才还更响亮了些,江临对曹夫人笑,“夫人可听清楚我的意思了,若没有可以再听一会儿,总归国舅现在也还没出来。”
曹夫人没想到江临当着她的面竟还敢让人喊,这是全然没将她放在眼里,曹夫人压抑这心底的怒气,让身边人去扶曹俊,又温和地看着江临道:“卫夫人,这事闹太大,脸皮撕破就不太好看了,不如随我进府,我们坐下慢慢谈?”
江临拎着曹俊才跟拎了一坨石头似的,连衣角都没让曹夫人安排的人碰着。
江临:“这我可不敢,您儿子可口口声声说自己姑母是皇后,表哥是太子,我要是敢动他会被诛九族的,也不知我进了门还能不能出得来,所以有什么话还是就在外头说吧,我怕死呢。”
曹夫人脸上的温和险些维持不住,心头暗骂儿子不争气,在外头说这种话无疑就是给人落话柄。更别说最近皇上正对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满。
曹夫人自己朝江临走了过来,“卫夫人这是什么话,我曹家满门清正又岂会做这等勾当。卫夫人与我儿年龄相仿,许是年轻人不懂轻重闹了误会,说开便好了。”曹夫人伸手要把自己儿子从江临手中拉过来。
江临改拎为掐,还对曹夫人抬手示她用点力。
曹俊才哼哼唧唧的喊疼,曹夫人被迫松了手。
“曹夫人说是误会,看来曹夫人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说曹俊才哪有那么大胆子,原来是背后有曹夫人支持啊。”
“曹夫人不是要说开吗,那就对着后头的百姓说清楚,是您指使您儿子到卫家门口泼泔水的,说清楚了,再往曹家门口泼同样多的泔水,这误会就解除了。”
“泼泔水?”曹夫人惊了,意外了。
显然对她儿子的手段不够了解。
曹俊对上他娘锋利的目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就是想给江临一点教训,原本想泼夜香的,可那个实在太臭了,所以就换成了泔水。”
曹夫人生出了把这蠢儿子扔进泔水桶里泡泡的想法。
“曹夫人,敢问你们曹家是打算迎江锦月进门了吗?”江临换了个话题。
“自然没有,不知卫夫人这话从何说起?”事情曹夫人都清楚了,蠢儿子没把事办好,不仅落了把柄在人手里,现在连自个儿都被人扣在手里了。
“曹俊才要替江锦月讨公道,既然不是即将入门的儿媳妇,那曹俊才是江锦月养的一条狗吗,人爹娘都还没出来说什么,他倒吠的积极。”
曹夫人冷下了脸,“卫夫人慎言,我曹家的人还轮不到你来侮辱。卫夫人闹这么大一出不就是想让我儿给你赔礼道歉,我应了,卫家门口的污秽我会派人去清理,另会有重金奉上,当给卫家的补偿了。”
曹夫人吩咐丫鬟去取银子。
“曹家果真与众不同,你儿子做错了事我上门讨个公道倒成了我无理取闹,怎么,是觉得现在卫家没人在朝为官好欺负,可以随意拿捏是吧。曹夫人,你儿子在卫家门口说的话可不少,我若再往大了闹,你们曹家怕是承不住这个后果。”
曹夫人心头一震,连忙质问曹俊才,“你还说了什么?”
曹俊才茫然摇头,“没了啊,就刚才江临说的那些。”
但江临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让曹夫人心生忌惮。
“你说,你要什么?”曹夫人终于有了点谈条件该有的态度。
江临松开了曹俊才,压低声音,“曹夫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论是卫家还是我江临都跟你们曹家无怨无仇,我不管你们曹家在密谋着什么大事,这都跟我没关系。但你儿子不长眼跑来得罪了我,这笔账我就记了下。往后你们曹家要再找我或者卫家的麻烦,曹俊才说过的话会一字不漏传到皇上耳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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