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压根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猛地推了越恒一把,“让你去你就去,若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休想活下来。”
维持了这么多年的母慈子孝,这会儿几句话就彻底毁了。
越恒不动,他说,“母后,太子殿下没了,您还有儿臣呢,儿臣就是您的希望,儿臣会保护好您的。”
皇后眼中的情绪变成了惊讶,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警惕,“你,你想做什么?”
越恒摊手,“儿臣没做什么啊,也没想做什么,哦,不对,儿臣不想被母后推出去给太子当替死鬼。”
“这些年儿臣在长宁宫当了这么多年的隐形人,母后不会连儿臣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吧?”越恒含笑看着皇后。
皇后却觉得越恒那眼神让她害怕,她张了张嘴,很想问越恒是不是都知道了,可到底没问出口,如果彻底撕破脸皮,越恒肯定会选择成为老二的帮手,来对付她和太子。
她不敢赌。
皇后有些无力地开口,“你既不愿,母后自然不会勉强你,可你也别忘了,你跟太子一母同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若出了事,你以为自己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吗?”
越恒道:“只要不是被母后亲手推出去送死,儿臣就算被叛军杀了,也不会心存怨念的。”
“对了,母后您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来了,儿臣就先告退了,”越恒伸手一指身后,然后迈步越过皇后走了。
皇后抬眼去看,发现太子果然到了,不过衣服脸上都染了血,被人扶着,显然是受伤了。
太子一出现,皇后瞬间将越恒抛在脑后,疾步走到了太子跟前,太子虚弱地唤了声母后,“叛军攻进了东宫,老二还安排了杀手,儿臣的人拼死抵抗才护着儿臣逃了出来。”
除了两个搀扶太子的侍卫,后头还跟着四五个人,皇后喃喃地问,“就只剩下这点人了?”
“是,就连儿臣也险些……”太子抬起手臂给皇后看,他手臂被划了长长一道口子。
“太医,秋夕,命人赶紧去请太医!”一看太子手臂上的口子,皇后就红了眼。
太子道:“母后,您先别管我了,快给禁卫军统领下令,让他务必守好父皇的寝宫,要是父皇出事,儿臣和母后才是彻底完了。”
太子让自己的人扶他进长宁宫,不让皇后跟着。
太子受伤对皇后带来的影响很大,她决定铤而走险,让禁卫军统领将所有人都调到长宁宫外,保护他和太子。
至于长德帝,只要二皇子敢下手,就必然要背负弑父的罪名,就算二皇子侥幸登基,也难以服众。而她和太子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禁卫军统领却不肯听皇后这个命令,言道,他们是皇上的人,保护好皇上才是他们的首要职责,而皇后娘娘和太子可另寻他人庇护。
二皇子铁了心要在今晚一举拿下皇宫,手下人也被蛊惑这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所以一路上人见人就杀,不仅是禁卫军还是宫女太监都死伤不少。
局势对他们相当不利,禁卫军统领直接告诉皇后,若没援军,他们今晚怕是一个都活不下来。
皇后膝盖一软,直往后倒去,还是秋夕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娘娘,您别着急,还有法子的,一定有法子。”
禁卫军统领也给皇后出主意,“不如娘娘让人去请国舅爷帮帮忙,兴许他能有法子。”
国舅爷,皇后脑中下意识闪过卫云昭的名字,前几日兄长让她去求卫云昭来当指挥的将领,她是怎么说来着?
好像是说绝不会去求那个残废?
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后悔,皇后凄然一笑,没想到这后悔来得这么快。
她是皇后,卫云昭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她要卫云昭做什么,一道旨意吩咐下去便是,压根用不上求,但她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现在再请卫云昭出手,便真的是要用求了。
皇后抓紧了秋夕的胳膊,力道很大,秋夕疼得脸都变了,却还得忍着不敢说。
“去,马上让人请兄长进宫,就说本宫有事相求,若能…若是能将卫云昭一并带进宫,就…就更好了。”
禁卫军统领听到卫云昭的名字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喜意,对皇后道:“娘娘,若能请得卫大人做指挥,我们胜算就大多了,卫大人最擅奇袭,以少胜多更不在话下。”
皇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到头来还是要去求卫云昭。
而被皇后惦记的卫云昭此刻正在盛京城外的大营中,与驻守大营的将领们商议带兵围剿叛军一事。
大营中的几万人马除了长德帝和持虎符之人外,其他人无权调动,皇后也打过这些人的主意,但没成,所以还是选择了让禁卫军守皇宫。
叛军围宫,他们亦不敢擅自出兵去阻拦,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把叛军给围剿了保护好了皇宫他们有功,可朝廷那些文臣最喜欢秋后算账,到时铁定参他们一本私自出兵,要重罚他们这些人,武将在文臣手里吃的亏多了,自然也长了记性。
但同时他们也担心,叛军败北,皇上醒来后,那些文臣又要参他们不出兵帮忙围剿叛军,什么不敬皇上或跟叛军一伙之类的,反正这些人就长了一张嘴,什么话都能让他们说了。
卫云昭出现在大营外求见时,大营中几位将领顿时感觉有了主心骨似的,赶紧把人请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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