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处置了他们?”
“为了避免狼毒传播,我将他们连同整个洞穴一起烧了。”周愉回答,“只留下了狼王的尸体,在门外。”
勒森魃抬了抬手,立刻有守在门口的护卫拉开大门。
两个血族一前一后抬着一个蒙着黑布的担架过来,在周愉身旁停住。
周愉走过来,拉开了担架一角,露出一个额头有个血洞的狼人尸体。
勒森魃只轻飘飘地瞟了一眼,“的确是他,我可以闻到那股令人厌恶的狗味——烧了吧,别让血液弄脏我的地毯。”
周愉盖上黑布,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担架扛走。
“狼人在他们的洞穴里布置了紫外线武器,我带回来一些样本,已经交给实验室了。”
勒森魃眯了眯眼,“这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丧家之犬也就能想到这些东西了。”
“听说看守日光石的冈格罗族这一次死伤惨重,像是受到了猛兽的袭击,或许就是伦敦的狼族干的。”一位坐在下首的长老说道,“如果这东西落到敌人的手里,或许他们会利用日光石的制造出能够杀死血族的武器。”
勒森魃望向站在下首的周愉,“你没在洞穴里发现日光石的痕迹吗?”
“我的人搜查了洞穴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有这样的东西,如果有,恐怕也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周愉面不改色地回答。
“是吗……”血族亲王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敲击着椅子的扶手,“我的孩子,你这次立了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赏赐?”
周愉低下头,“我只想有几天休假的时间。”
勒森魃笑出了声,“当然,你完成了我布置给你的任务,这阵子你就留在这里休息吧——这算不上什么奖励,你还有什么别的想要的东西吗?”
“亲王阁下,我的意思是,我想要一个人出去走走,在这一段时间内,维克多会暂时代理血月的运作,如果有紧急情况,黑鸦会知道我在哪儿。”
勒森魃的笑意有所收敛。
魔党的血族本就无所顾忌,偶尔出去逛逛根本就不需要和长老报备的,周愉这样说,出去“走走”的时间一定不短。
“只有力量微小不被重视的血族才会被赶出群体,”坐在下首的其他长老说话了,“群居是我们保持团结和种族延续的根源,很少有血族会主动提出要独自离开——像个人类。”
“那我猜我就是个例外。”周愉俯首回答。
这一次,四周的沉默无限延长了。
“哈哈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称职的父亲吗?”终于,头顶传来一阵低笑,勒森魃亲王脸上的表情和缓,“你的请求被允许了,乔伊尔,我会让人给你的黑卡里打一笔钱,出门在外小心点,我们的敌人无处不在。”
“感谢您的允许。”
“下去吧,记得好好洗个澡,你身上沾满了那些恶心的狗的味道。”
“……是。”
……
周愉转身离开,没注意背后勒森魃逐渐冷淡的神色,和看不清的眼神。
整座大厦的结构有点类似一个巨大的酒店,血族没有什么羞耻心,他们乐忠于纵欲和享乐,随处可见捧着不知装着红酒还是鲜血的高脚杯瘫软在长椅上的半睡半醒的人,男男女女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衣衫半解,隔着一道道门板隐隐传来挡不住的呻-吟和痴笑。偶尔出现的人类有些因为惊慌而尖叫逃窜,被一众血族当做玩物和好戏;也有一些中了迷魂术后神色迷离,被抬到餐桌上供好几个人同时吸血取乐。
周愉漠然地经过人群,无视了每一个朝他打招呼的人,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进去。
那个黑色的行李包被放在茶几上,拉链半拉半开着,从这个角度可以明显看到,里面是空的。
周愉面色一紧,他阖上门,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两步。
敏锐的听觉令他捕捉到了衣帽间里传来的细微的动静。
一眨眼的工夫,周愉出现在了衣帽间,眼前的景象令人哭笑不得。
地面上落满了被撕成布条的昂贵衣物,一个毛茸茸的银白团子正窝在碎布条里用后腿使劲刨着自己的脖颈,一边刨一边按表转,口中发出呜呜声,可谓是投入极了。
周愉脸上那警觉的神色渐渐隐去,他抱起手臂,倚在墙上。
“你就这么喜欢我?衣服都被你咬破了,你想要看我裸奔?”
“嗷呜!”
过度投入以至于没发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吸血鬼的狼崽被吓得一个激灵,反射性地立起身体,龇着牙低叫。
周愉挑了挑眉。
好弱啊这小奶牙,撕这些衣服该不会把他的牙挂掉吧。
他叹了口气,替盖因感到担心。
“你在这儿慢慢玩,我去洗个澡。”
他脱下自己的上衣罩在对方的头上,趁着对方那小短腿还没来得及扒拉出来的时候,施施然走进了一旁的浴室。
……
周愉系着浴巾出来了——他刚发现就连浴袍都被那小子咬破了,怎么说呢,真的挺努力的。
他走进那一片狼藉的衣帽间,狼崽子已经不在那儿了,不知道又到哪里搞破坏去了。
他来到一面镜子前,镜中倒映出他身后的衣柜。
据说勒森魃族因为过度崇拜黑暗而受到诅咒,自身无法出现在镜子、水面和任何类似的镜面前,这种诅咒甚至会蔓延到他们身上的衣物和手持的东西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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