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敢反抗,只得捂着脸,蜷缩在地上任他拳打脚踢。
月楚打够了,这才抓着他的衣领将他半拎起来,墨色的眼睛充斥着深沉冷漠的警告,犀利的目光几乎要划破男人的皮肤,刺入他的骨血里。
“以后再敢这么骚扰别人,我就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男人目光紧盯着月楚,听了这话赶紧点了点头,只是这认真的模样却配上了白痴的笑容,不仅没有让月楚消气,反而令他愈发不爽。
就好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软绵绵的,一点劲儿都没有。
他猛然放开男人的衣领,只觉得跟这种蠢货计较简直是浪费时间。
最后给了男人一脚,月楚优雅地整了整头发,便飘然转身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男人低声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
他大张开手臂,愉快地眯起眼睛,看向蔚蓝无云的天空,声音轻快地说:“没有别人,就只有你啊。”
月楚回到家公寓,只觉得今天遇到的神经病比以往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果然手机出问题时就应该知道这两天不宜出行,否则也不会这么倒霉。
等他上到三楼却发现门口站了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帮助过的母子。
看见可爱的男孩,他总算露出一抹轻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询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男孩郑重地点了点头,将一颗金色的种子放到了月楚的手里。那种子颗粒饱满,浑身裹着金箔,即使在昏暗的灯光里也泛着耀眼的光芒。
小男孩抬起脸看向他,紧了紧手里的皮球,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大哥哥一直以来的照顾,我跟爸爸妈妈要走了。”
月楚目光微闪,并没有多问,而是认真地收下小男孩的金种子,又给了他一把奶糖。
“有缘再见,以后也要照顾好爸爸妈妈。”
小男孩点了点头,开心地露出豁了的牙,深深地对月楚鞠了个躬,才牵着妈妈的手、抱住手中的球消失在楼梯拐角。
月楚静静地目送他们立刻,手指轻轻抚过金种子光滑的表面,黑白分明的眼睛中荡漾出柔和的笑意。
也算是幸福的一家人了。
就在他准备开门进屋之时,却见凤璇捂着手臂从楼梯上慢慢走来,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楚立刻大步上前,紧皱着眉头看向她的手臂,只见上面竟有刺伤的痕迹。
他冷下脸:“我送你去医院。”
凤璇没想到会见到他,她明明算着时间在月楚没回来的时候去做那些事,怎么就好巧不巧地被抓了个正着。
想到这,她心中一阵乱跳,两只眼睛慌乱不已,不敢正对月楚的目光。
她背过身,不让月楚细看自己的伤势。
月楚静静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臂,不让她遮掩。
还好,伤势不算很严重,只是轻微的皮外伤,但这样的伤势在一个女孩子身上还是令人无比担忧。
他缓下声音,柔声说:“我不问你为何受伤,但你现在必须跟我一起去医院把伤势处理一下。看着你这样,哥哥会心疼的。”
凤璇微微一愣,长长的睫毛飞快地眨动着,只觉得一股酸涩袭上心头。
人都是这样,无人关心时总是格外坚强,可一旦有人询问便瞬间变得柔弱无比。
她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地独自扛下一切,然而面对月楚关怀的眼神却心中酸涩,眼泪忍不住想要夺眶而出。
像小时候无数次幻想那样,她委屈地投入到月楚的怀抱里,消瘦的肩膀不停地颤抖,却咬紧下唇把所有的呜咽都咽到了肚子里。
月楚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背,这个瘦小的女孩承受了人世间太多的酸楚疼痛,瘦小的身躯早已疲惫不堪。可她总是沉默而坚强,宁愿独自在角落里舔伤,也不愿意依靠别人。
他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有哥哥在,什么都不需要害怕。”
直到把凤璇哄得平静下来,月楚才带着她去了医院。
等两人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了。圆月当空,清辉洒满大地,温柔的夜风轻轻吹拂,道路两边的树散布着棉花一样的白色飞絮。
夜灯下,几只飞蛾呼扇着单薄的翅膀围着明亮的灯光旋转,偶尔路过的车呼啸而去。
月楚同凤璇并排在街上走着,高大的身躯为娇小可人的凤璇遮挡了大部分风吹。
他什么都没有问,但是温暖的怀抱和坚实的臂膀却向柔弱的女孩表明了态度。
凤璇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哥哥的外套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说不出是什么香味,但光是闻着就让她安心。
她眸光闪烁,只觉得心口仿佛泡进了蜜罐里,甜得让她鼻头发酸,忍不住从眼眶里流出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角。
她舔了一下泪水,却发现不是咸的而是甜的,一下子便笑开了。
直到脸上的泪水风干,她才抬起头看向月楚俊美的侧脸,漂亮的大眼睛一如最初月楚所见时一样澄澈。
“哥哥,如果我做了错事,你会讨厌我吗?”
月楚低头看向少女,少女的并不算太美丽的脸上写满了献祭一般的一往无前,却也宛如即将投身烈火的飞蛾,绝望地找不到一丝希望。
他认真地盯着凤璇黑亮的眼睛:“我不会讨厌你,但我会问你原因、帮你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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