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官人不是罪臣之后,是来申冤的。”苏婉回。
“大胆!还敢狡辩!你和你家官人是何居心,一个混入征选,一个状告朝廷命官!”
“民妇说的是事实,也凭的是自己的本事走到现在,如果说有什么居心,那便是有一颗怕死的心……”
说着苏婉的泪就流了下来,太后娘娘不由地想让人给她递帕子。
“我观你也不是那般恶人,怎得你的官人要子告父?”太后好奇道。
这实有违伦理,今日要不是苏婉是个美人,又是个有好手艺的美人,她早让人把她打出去了。
苏婉不怕别人问,就怕别人不问这事,她疑疑难难的将“家丑”说了出来。
饶是在这宫里过日子的,听了这一桩桩事,都不由侧目。
这乔家也太不干人事了。
她们对此时被鞭五十,奄奄一息躺在大牢里的乔二爷充满了同情。
太后更是朝苏婉招了招手,将她叫到了身边,拉隹她的手安抚了下。
“若是那乔勐不行了,大不了让他俩和离嘛。”太后在心里如是想着。
她将苏婉有可能撒谎这事自动屏蔽掉了。
太后拍着苏婉的手:“好孩子,官家定会彻查此事,你且安心开始给皇后绣婚服吧。”
苏婉深深拜谢。
第117章
不消一日, 这满京都都知道了这乔家有子要告父,又为外祖申冤一事。
徐遥和笔刀先生在京都露了面,自然有人相请去吃宴。人嘛, 都爱八卦, 这宴席上自然要谈最热门的事。
两个人也不添油加醋, 只是将这乔家如何待乔二爷夫妇的事说了个清楚,原本对亲儿子告父亲这事很不喜乔勐的,听了不由对他多了几分同情。
这虎毒还不食子呢。
一时之间, 众说纷纭, 有人说这乔勐做得对, 有人说他不该,还有不偏帮的,只论国法。
而这上京里, 除了临安王,还有一位乔勐的老熟人, 这人受过他的恩惠。
而乔二爷为了不牵连人家, 谋划此事时, 没有登门寻助过,但人家也不是个不知恩图报的, 知晓了这事后, 立马写了奏折递到了官家的案前。
此人正是稽郡才子孟益, 想当初穷困潦倒, 没有盘缠进京科考,还是二爷资助了他。
他如今已过春闱,更是得了二甲第十的好名头,被官家钦点入了御史台,更是被自家上司相中, 觅为乘龙快婿。
孟益上书里先是说起乔勐慷慨资助多位寒门子弟读书科考的事。
说他说话做事颇有文人之风,不像坊间所传的那般顽劣不堪,至于为何会落得如此名声,请圣上裁断。
另说乔勐之妻苏氏亦是一位贤人,虽手握绝技,但不恃才傲物,为人谦和淑良,和乔勐两人勤恳操持家业,凭借自己的双手积攒财富。
后面文风一转,说起了乔知州一家。御史有闻风奏事之责。
他就乔勐子告父一事开头,他知道的以及坊间传闻关于乔勐和乔家的恩怨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
最后中心就是乔家有,还请官家严查。
官家自然要查,点了大理寺少卿,刑部主事,御史台侍郎,三法司联合审理。
孟益自然也被点名加入其中。
苏婉虽在太后那边过了关,但官家却心有芥蒂,看在太后的面上,召见了她一次。
“一笔写不出两个乔字,你丈夫就不怕成为乔家的罪人吗?”官家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眼神却十分坚定的妇人问道。
苏婉不卑不亢地回官家,“回官家,以小妇人的拙见,以为先有国才有家,国法在前,家法在后。我家官人先是您的子民,后是乔家人。
乔家有人欺君罔上,他瞒而不报,才是罪人。
再者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乔字,但是这字写的是堂堂正正,还是歪歪扭扭,取决于这写字的人。人若心不正,无德无能,这一笔写出来的字不就都给糟践废了,所以要及时止损,剔除恶端。”
官家不由正视起眼前的妇人,看了她半晌,露出赞色,连道三声“说得好!”
他心中对乔勐也更加好奇了起来。
不着痕迹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苏婉听到官家的好字,才松了一口气。
她赌对了。
见过官家后,内务府对外宣告了将由苏绣坊来绣制未来皇后娘娘的婚服。
丝造那边也选定了,是江南和蜀地望族的产业。
这与苏婉关系不大,好的刺绣大师,什么样的布料对于她来说都可以绣。
之后她带着苏绣坊的人住进宫内的尚衣库,开始赶制婚服。
乔二爷的事虽说没有影响到苏婉,但是她没有被允许去探望乔二爷。好在得了太后准许,她可以将敏哥儿带在身边,她也特意没有去打探二爷的事,她怕自己受不住会分心。
眼下她要做好的事是将皇后的婚服绣好。
这婚服将会是皇后册封大婚、参祭、参朝会时的袆衣。
其衣裙、鞋袜颜色,花纹图案,袖、领口、衣边绣样都有规制。
需极用心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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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二爷没事,每日在京都府的大牢里除了吃就是睡,偶尔会被一些审查案子的官员叫去问话。
他的伤也无大碍,那天入了大牢后,临安王便让人送了上好的金创药去,买通里面的牢头,每日给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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