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可董硕脸上的微笑却恢复了。
不错,猜对了个七七八八。董硕说,其实当这案子到我手里后,我就去查了你们那晚吃火锅的监控,一路查到了你从购物中心出来又回去,打了电话报了警,上了地铁,坐到西紫公园。普通人或许不知道,但你一个又是徒步又是攀岩酷跑的不可能不知道,西紫公园后面有条小路,可以直通后山,而后山就离那案发现场很近了。
当然,你也可以说你大晚上去公园是种闲情逸致,与案件无关。但要不要这么回答,你可得想清楚了,毕竟作伪证妨碍司法,也是会上法庭的。董硕脸上,依旧是那温柔体贴的微笑,可这一次,这温柔体贴却是有了不同的意义。
被以这样的方式逼到绝境,卢苓韵有些哭笑不得。
早知道,就不搭上半条小命多此一举,让你抱着妹妹的尸体哭去算了。她残忍地想着。
照这么说,又是提前报警提前出现,又是另一个死者的,二位警官该不会认为,我是个突然良心发现的共犯吧?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种无法掩饰的疲倦,听起来很是让人心疼,可那低垂的睫毛下,在二人看不到的角度,眼底却闪过了一缕锐光。
第14章
二位警官该不会认为,我是个共犯吧?
并不排除被董硕一瞪,佘锐悻悻地住嘴了。
卢苓韵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又或者说,警官们是觉得,我与你们口中的那位死者有关?她的死与我有关?我杀了
不是。董硕的声音很是低沉,其中夹着些说不清的情绪,正好完全相反,你不是共犯,而是另一个受害者。
另一个受害者。卢苓韵?以谧雷由系氖种覆皇芸刂频匾欢叮?右眼视线有些模糊,眼皮不自经地跳着,眼球随时随刻都可能蹦出眼眶似的。
你说自己并没有当晚的记忆,但对于口中的失忆一事,态度却格外的平静。这种平静一般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你患有精神类疾病,对于自己记忆断片早就习以为常;第二,你在撒谎。而我更倾向于撒谎。
同样的,你如果当晚在场,却选择了隐瞒,可能的原因也大概有两种:其一,你受人胁迫,无法说出真相;其二,真相涉及一些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对此我还是倾向于后者。你猜的没错,这几天,你身边的确有着便衣。而根据便衣最近在你周围的观察来看,你并不像被人胁迫过。
你是在我提到现场的血迹与DNA鉴定后,才开始配合调查的。而你在与我见面后,第一件事就是在确定血迹与鉴定的真假,这说明,你知道血迹的存在,知道血迹的主人是谁,而一旦那人的身份被鉴定出来,你当晚在现场的事实就会成为铁板钉钉。
当我们提到lsquo;一个死者时,你的微表情是惊讶而不是惊愕。也就是说,你在潜意识中并不会害怕死者之事被我们发现,所以,他的死,和你是没关系的。那么,那个人是谁呢?一个认识你,能够使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你的人,还是说,就是你本人?
卢苓韵将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
如果血迹鉴定没错,那致死的血量和你那日被救回后的体检单就排除了后者。但是董硕用手指敲着桌面想了想,才继续,我本以为读梦是你忽悠人的说法而已,但从你昨晚和今早的反应来看,你已经在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地提供线索了,你想抓到凶手的心不比我们弱。
昨晚疑似凶手的面孔被采集到时,你的大脑是沉浸在痛苦、愤怒、憎恨之类的负面情绪之中的。而在此之前,你的情绪类似于焦急。虽然以这种技术作为基础进行推理,误差大的同时也没有法律依据,但却能在一定程度上排除了你是共犯的可能性。梦虽然是梦,但梦到与现实相似的场景时,情绪却不会骗人。
竟然还能测出情绪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卢苓韵有些后悔当初答应读梦的决定了。
当然,董硕又补充了一句,这得是在之后确定那疑似凶手的确是凶手,而不是恐怖电影看多了,你的大脑在梦里用演员脸捏造成的伪线索后,才能真正下定论。
如果可以的话,倒还真希望是电影看多了而已。卢苓韵在心底自嘲着。
不过,从我们对你的调查来看,除了是计算机专业这一点外,你与犯人的画像没有半点相似与交集。从董霜对当晚情形的描述来看,也实在不像是有共犯,且是个女性共犯存在。
等等等等,佘锐忍不住插嘴了,她不是共犯,却出现在了偏僻的现场,那不就只可能是不为人知的另一名受害者了吗?换句话说,她被绑手绑脚坠入翠河,是同一凶手干的。同一个凶手犯案,为什么到了她身上,会换了一种截然不同的作案手法?
因为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沉尸。卢苓韵的目光有些暗淡。
这与身份不明的死者又有什么关系?佘锐还在矜矜业业地纠结着,难不成死的是凶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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