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惠眼瞅着他俩把自己当空气卿卿我我的就很气,她道:“那我睡你上面吧,麻烦谢团长帮我把上面也收拾一下呗。”
其实她不说,谢启明也会顺手把宿舍打扫一下,尤其林溪的上铺,如果不打扫干净,上面的灰尘还是会往下铺飘。
林溪却不想惯着她,大家也不熟,在火车上坐人家的座位不但没句谢谢,还阴阳怪气的。
这会儿一个宿舍,真是狗屎的缘分。
不等谢启明说话,林溪立刻道:“麻烦你把津贴和粮票和让我爱人帮你吃了呗?”
朱惠:“……”
她惊讶地看着林溪。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温温柔柔漂漂亮亮的,原来是个泼妇呢。
她拿眼去看谢启明,他却像不知道女人之间的机锋一样,顾自做自己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她正面对视过。
朱惠就很气。
她哼了一声,撇嘴,自己爬上去收拾。
林溪让谢启明帮她打扫对面那张下铺,她才不要住在朱惠下面呢。
谢启明去打了一盆水,拿出从家里带上的抹布开始收拾那边两个床位。
林溪要给他帮忙。
谢启明用身体挡着她,“你去走廊待会儿,这里面灰尘很大,一会儿呛着眯了眼睛。”
就他说话这会儿功夫,朱惠已经开始扑通自己的铺位,把灰尘弄得胡乱飞舞。
“阿嚏!”
林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跑出去躲着了。
朱惠自己也没落到好,不停地打喷嚏,却没人帮她收拾,就真的很气。
谢启明却不受影响,他不但把林溪的上铺擦了,还把林溪对头的铺位和上铺也擦了,就怕到时候人家来收拾的时候灰尘落在林溪铺位上让她难过。
朱惠看着他的身影,就颇为幽怨。
收拾完床铺,他帮林溪把被褥铺上,再把从学校领的床单被罩都铺好套上。
他让林溪歇一会儿,他去找笤帚和拖把帮忙把宿舍卫生打扫一下。
朱惠搞了半天只把自己铺位搞了个马马虎虎,还是用谢启明带来的抹布。她没带啊,谁出门还想着带抹布?没想到看着高大英挺眉眼冷峻的男人,居然这么婆婆妈妈。
啧啧!
这时候又有两个学生推门进来,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女兵,一个很粗壮的……林溪没分出男女,不肯定是来读书的学生还是来送那个女兵的。
女兵一进门先看到了打扫卫生的谢启明,他也穿着正牌儿军装呢,她立正啪一个敬礼,“同志好!”
谢启明正拖地呢,只摆了摆手让她不用客气,他指了指林溪上面的那张床,“你住那里。”
女兵受过训练,上下床利索,铺床叠被也整洁,躺下睡觉很安静,这就不会打扰林溪。
女兵自我介绍,她叫岳欣荣,又报上部队番号。
对方报上番号,谢启明就不能再当她小姑娘了,便也正式见了礼,报上自己的部队番号和职务。
岳欣荣一激动,啪又是一个立正行礼,“首长好!”
谢启明:“我不是首长,你放松就好。”
他把林溪介绍给她们。
岳欣荣立刻道:“团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嫂子的,绝对不让她被人欺负,也绝对不让她被敌人觊觎!”
林溪:“……”
这是什么跟什么?什么觊觎?
她和岳欣荣握握手,又跟另外一位同学打招呼。
那个同学看起来真像个假小子,短短的头发,粗壮的身材,皮肤也是常年下地干活的男人们特有的那种黑红。
她一开口是那种有点沙哑的烟嗓,“大家好,我叫周勇,周总理的周,勇往直前的勇。我来自西北矿区。”
她跟大家逐个握手,她常年劳动,手又粗大,上面长满了茧子,拉得林溪手挺疼的。林溪也没当回事,很自然地聊一聊哪里人,之前做什么的等等。
当周勇要和朱惠握手的时候,朱惠果断拒绝了。
她看周勇的手粗大不说,指头纹路还带着一种可疑的黑色,还有一些支楞巴翘的死皮,看着像荆棘上的刺,要给扎一下保管得挺疼的。
周勇讪讪地挠了挠头,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到底没好意思再伸出去。
朱惠却觉得她肯定是乡下来的不讲卫生,有些人一年洗一次澡,十天半个月洗一次脚,脱掉鞋子那脚能熏死一头牛。
她就指了指林溪对面的床,“那边打扫过了,你睡那里。”过去熏林溪去!
周勇看看这边,这几个床铺只有朱惠的打扫了,其他的还没呢,她道:“我来打扫这边的。”
她立马就把收拾卫生的大业接过去。
有她和岳欣荣加入,很快宿舍就被打扫得焕然一新,亮堂堂的,相比之下,反而是朱惠的铺位收拾得最马虎。
谢启明看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便对林溪道:“饿了吧,去吃饭。”
岳欣荣:“我们一起去。我知道食堂在哪里,昨天我来侦查过了。”
林溪便招呼周勇也去,周勇又招呼朱惠。
朱惠生气呢,因为林溪没主动叫她!
这初来乍到就要拉帮结派不成?
因为陆续有学生来报到,所以学校食堂已经开伙。就是厨师估计不太讲究,茄子番茄黄瓜烀了一锅,火候很足,全部烀得烂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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