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皆不开口,为彼此保守秘密。
晏沉渊轻轻地抬了一下眼,骇人的威压如万钧之重,让人直不起腰来,逼得五人两股战战,膝盖发软,几欲跪下。
最左侧的那个人指骨泛白,跨步而出:是我!
哦,原是四长老。晏沉渊平淡无奇地应了一声。
他伸手,拘着那四长老来到自己跟前,抬了下手指,掀掉四长老的斗篷,那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满头银发,苍老的皮肤皱皱巴巴,如同沟壑。
每一道沟壑里都写满了恐惧,二长老面容几近扭曲。
晏沉渊抬眉,啧,这般害怕是做什么呢?
无非是会让你死得极其痛苦罢了。
晏国师,四长老也是只为了
二长老欲与他同行?晏沉渊淡声打断求情的话,本国师欢迎。
二长老嘴唇一颤,立时噤声。
晏沉渊靠进轮椅,瞧着这位二长老,转了一下手中的佛钏,说来,它也很久没喝血了。
不要啊,晏国师,看在长老院守护国师一脉三百余年的份上,您开开恩,直接杀了我吧!四长老骇得当即跪地求饶,好像,他即将面临什么极为恐怖的死法。
晏沉渊恹色看着他,掌间佛钏飞旋而出!
那四长老被无形的力量托起在半空,佛钏十四粒玉珠分散,化作十四道幽绿的光,交织成茧,将四长老包裹其间。
他的皮肤寸寸龟裂,还能听到他骨头被粉碎的声音,鲜血如雾地腾漫出来,却逃不出那道绿色的茧。
玉骨珠正饱饮鲜血,且不着急。
像是嫌四长老吵得太大声,晏沉渊勾勾手指,让四长老闭了嘴。
又低头继续摆弄着小转轮,火光摇曳间,他慈静如佛,明明此处正有一场杀戮,他面上却不见半分凶煞。
余下四位长老战战兢兢,不知接下来晏沉渊会如何。
说吧。晏沉渊道。
正中间的那个长老是大长老,到底有担当些,他主动揭下斗篷走上前来,对晏沉渊拱手道:晏国师,三百五十余年来,长老院皆以守护国师血脉为己任。如今晏国师身患重疾,我等只是想知道,你府上那女子到底是何人,是否有阴谋,故而前去探看。
晏沉渊不抬头,只淡声,说得不对,下一个。
一截竹条灌满了力道,化作竹箭,笔直刺出,贯穿了大长老的咽喉,他捂着颈脖,痛苦地抽搐几下后,再无动静。
之前的二长老双腿一软,摔倒在地,嘶喊道:是陛下!是陛下让我等去试国师的,国师,我们并非存心如此!更无意对池姑娘有任何伤害!
晏沉渊点了下头,嗯,早这样多好?
国师,长老院与国师府同气连枝,求您
二长老话音未完,又殒了命。
晏沉渊问其余两人:长老院,与谁同气连枝?
与陛下!
好,我知你等今夜行事,是为试得我的心意,如今你们试到了,可满意了?
国师言重,我等知错!
天将亮,也该早朝了,二位便在朝上跟顾知雍说一声,今日我心情不好,不想上朝。
是!
再有下次
我等不敢,绝无下次!
晏沉渊瞥了他们一眼,抬手收回佛钏,四长老已化作一具白骨,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佛钏在他掌间绿得更为妖冶诡异,他随意地套在腕间,托着那个小转轮问展危:怎么样?
展危瞧了瞧,笑答道:与池姑娘所制,别无二样。
希望她不会发脾气。晏沉渊笑了下,回吧。
早上池南音一觉睡醒,伸了个懒腰下床,惊喜地发现手上的伤口全都不见了。
古代真神奇啊,这里的空气和水都这么养人的吗?
走到外间一看,外面一切如常,连杯子都没打烂一个,而且桌上还有一个新的转轮,她拿起来拔着一转,做得还行诶,不比自己的差。
姓阉的真的好强,自己一定要努力讨好他,苟住小命!
阿雾,跑起来!
池南音把阿雾送进转轮里,转动轮子,听到阿雾凄惨的怪叫,小音音你这是虐待!我要投诉你!
喵~煤球看得新奇,又伸出了爪爪想摸摸它。
阿雾要吓死了,尖叫着跑得飞快,但这个是转轮嘛,再怎么拼命跑也是原地跑,池南音看着笑得乐不可支。
梳洗完,池南音照例换衣换鞋准备跑步。
结果一出拱门,就看到晏沉渊坐在阴春池边支着下颌钓鱼?
有毛病哦,你是在钓锦鲤?
但她挑挑眉头,故作深沉地摇头暗想:她就说嘛,大反派哪儿那么好杀?
唉,自古刺客都是个高危行业啊,而且这个时代又还没有人身保险,这要出个什么事儿,家里妻小可怎么办?
这些人啊,虑事一点也不周全!
国师大人,早上好。池南音走过去问好。
晏沉渊看了看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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