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渊接过奶茶,瞧着她,这小姑娘是没被自己惹生气?
那她心胸还挺开阔的,只是她为什么不吃饭?
晚上的饭菜不合味口吗?晏沉渊问她。
不是,我试味道喝了太多奶茶,撑着了,吃不下。池南音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皮,里面装着一肚子的奶茶。
晏沉渊看了看手里的奶茶,那这东西,自己还必须喝完,才对得起她这番用心了?
抿了口乌龙奶茶,晏沉渊让池南音推着自己往湖心凉亭里去。
夜风送来荷香,池南音按照惯例蹲在一边给晏沉渊捏腿,蹲着蹲着她腿有点麻,重心左右腿换了换,不行,还是好酸好麻。
她有点后悔跑过来给他送奶茶了,姓阉的无辜被骂就被骂呗,关自己啥事儿啊?跑过来受这罪。
我可不可以坐着帮你捏腿呀?她小声地问。
不用了,你坐下吧。晏沉渊早就发现她腿酸得蹲不住了,就看她什么时候说,没想到她还挺能捱的。
池南音扶着酸软的双腿坐在凉亭长椅上,低头揉着自己腿,没看晏沉渊。
为什么突然想到给我送奶茶?晏沉渊问她。
唔
她是觉得,今天回来的时候,听了好多没道理的话,感觉晏沉渊背的黑锅有点多,所以做了奶茶给他。
但这话要是说了,晏沉渊会不会去找那些乱说话的人呀?以他的性格,会直接把人杀了吧?
一句诽谤而已,虽然讨厌了些,但罪不至死的。
所以池南音努力想谎话,她说谎的样子特别明显,只差在脸上刻上我在说谎四个大字了。
她憋了许久,才憋出一个蹩脚的理由:今天在瀑布那里,我玩得很开心,所以做了奶茶谢谢你。
晏沉渊看着她,也不拆穿她的谎话。
小姑娘嘴皮子厉害但心思软,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喝了口奶茶,晏沉渊望着这一池莲花,他暗想着,那些人倒也没说错,这大乾的国运,就是打自己这儿坏掉的。
而且,会一直坏下去。
池南音。
嗯?
奶茶味道不错。
你喜欢就好啦!
她得了表扬很开心,扬着小脸俏生生地瞧着晏沉渊,眼中有欢喜的笑意。
晏沉渊看得心头软,多问了句:今日我凶了你,你不生气?
大哥你是不是在逗我?我敢生你的气吗!
不许说谎。晏沉渊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脑内骂人。
池南音对了对手指,小声说:一开始有一点生气的。
现在呢?
不气了。
为什么?
又没多大个事儿,干嘛一直生气?
晏沉渊笑望着她,小姑娘不记隔夜仇,是好事。
但晏沉渊很生气,而他生气,总有人要倒霉。
深夜,展危一脚踹飞了池澈。
池澈在地上翻滚几圈,吐出来的血洒了一地,狠狠地擦了一下嘴角,他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对着晏沉渊:国师,弟子知错!
晏沉渊眼神冰冷,漠然地扫过池澈身上,不再复当初对池澈的平和态度。
他坐在椅子里轻捻着佛钏上的穗子流苏,声音不重,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温度:你知错?
池澈以额触地,紧紧地闭着眼睛颤抖着声音:弟子不该在今日冲撞国师!
晏沉渊冷嗤一声,闭目懒得跟这等自作聪明的蠢货多话。
展危上前对池澈道:池公子,你是否觉得,以你之智,已凌驾于国师之上?
池澈不敢!
你不敢?展危冷笑,池小公子这些日子着实辛苦,引得二皇子为你铲除了大皇子这个劲敌,又故意引二皇子前来与国师的软轿相撞,欲借国师之手再为你除掉二皇子。你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就是不知,你有没有命消受这等好福气?
池澈绝无此想,今日之事只是巧合!池澈咬紧了牙关,断不敢承认。
展危笑了下,道:巧合吗?你今日未料及之事,不过是在国师轿中看到了池姑娘罢了。也对,若不是你惊了池姑娘,国师今夜又岂会来此与你废话?
池澈不敢再开口。
展危继续道:池公子你当记着,国师并不把你这种人当人看,再有下次,池公子便早些为自己寻副好棺材吧。
弟子谨记!池澈深深叩首,再未抬头。
展危有些厌烦地看了池澈一眼,这些人的那点小把戏玩了也就玩了,居然还敢玩到国师眼皮子底下,真是不知死活!
搞得国师上火还凶了池姑娘一句,瞧把人池姑娘吓成什么样儿了,简直该死!
回去的路上,晏沉渊坐在轿子里支着额头,已经懒得想池澈他们的那点小把戏了。
可他却反复地想,今日招了小姑娘生气,她又送了自己一杯奶茶,自己该送点什么给她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他便掀开帘子问展危:你说,她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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