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去吗?连清挑眉,小黄门都来请了,怎么,她眸光明亮,侧头看着镜灯,讽刺的问,你是不是想提醒我带药?
最后两个字踮起脚在耳旁说,让镜灯耳朵一热,她皱眉:如果我说,你会听吗?
不会。
傻子才带药,万一被戚星枢发现,她脑壳肯定落地!
不过看镜灯执迷不悟的样子,连清故意说:就算带药又能如何?我能得手不成?镜灯,我觉得皇上可能是看出什么了,他应该是要我的命。
镜灯:
我此去凶多吉少,如果我死了,你赶紧出宫不要在此停留。连清拍拍她的肩膀,镜灯你还年轻,何苦留在宫里,宫里的男人都是太监啊。
镜灯:她又不嫁人!
本来镜灯还想叮嘱几句让她注意安全,这下完全不想说话了,连清这种人应该不会被戚星枢弄死的;她的脑子可能比戚星枢还要不正常。
镜灯放开手,目送她离开。
砚田没想到连清来的那么快:连姑娘也不打扮打扮吗?
穿得这么简单,完全不应该。
感觉到砚田的目光,连清问:怎么,皇上明确跟你提侍寝了?这得问清楚。
没有,砚田忙摇头,他只是觉得连清不应该这么敷衍,连姑娘,你可是选秀进来的,奴婢是为你着想。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连清打了个呵欠:赶紧走吧!
别人见皇帝那叫精神抖擞,她却完全没有丝毫期待,砚田头疼,这么下去,皇上还得让他盯着连清,左一个禀告,右一个禀告的,这日子何时到头!
砚田都要被连清气死了。
走到太极殿,连清迎面就感觉到了一阵凉气。
这皇帝的待遇果真不一样啊,六月酷暑,她们那里并无冰块,太极殿却有三座冰鼎,堪比空调。
真舒服,连清心想,这戚星枢就是扣门,月钱不发,连冰都没有,就晓得自己享受!
连姑娘快进去吧,砚田站在门口,皇上在内殿。
虽然觉得不是侍寝,但连清也挺疑惑戚星枢想干什么,她慢慢走到内殿,看到他外衣也没穿,只着了一身雪白的中衣坐在椅子上。而平日里束着的头发也散开了,披在肩头。
这完全是要睡觉的架势,连清的心突然砰砰跳了起来,难道自己猜错?
妾身见过皇上。她跪下行礼。
如今连清得他喜欢的消息已经传到雷胜甫耳中,那边肯定不会罢休,连清作为此计中的棋子指不定就该发挥作用,他决定最后给连清一次机会。
一次绝无仅有的机会。
戚星枢道:今晚你在此歇息。
连清:
侍寝,不是吧?
连清感觉五雷轰顶,他怎么这么突然?之前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并没有一丝欢喜啊!
皇上,妾身还不曾洗浴能拖一会是一会,连清需要时间应对。
戚星枢却走过去,扣住她手臂:不必。
啊,口味这么重?不怕有味道吗?连清心慌:皇上,妾身不敢玷污皇上。
戚星枢像没听见一样,将她拽到床边:天色已晚,这就安歇吧。
这样子实在是猛如虎,连清觉得今晚上要完蛋了,早知道她应该带着药丸来不不,这神经病都不带停顿一下的,她就算带了也没有时间下!
现在怎么办?
挺尸?还是看在这张俊脸的份上就当自己白嫖一回?要么是宁死不屈?
就在连清犹豫不决还没敲定方案的时候,戚星枢在她旁边躺了下去,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他根本就没下手!
连清:???
什么意思?嫌弃她?好歹她也是美若天仙啊,怎么这人叫来侍寝居然是他自己挺尸?
连清痴呆了好一会儿。
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连清低头观察了下戚星枢,他闭着眼睛,完全没有动静。她又抬头环视这内殿,发现就在桌边的一个矮柜上,上面有一把匕首。
看那刀鞘就知道那是一把好刀!
但连清只看了一秒就放弃了。
她怎么有胆子拿匕首捅人?她平时什么东西都不敢杀的啊!再说了,戚星枢也没睡她。
连清仰躺下来,思考人生。
想着想着她就困了,都怪这殿内的冰鼎,此地比起扶玉殿实在是凉爽得多。
是啊,睡吧,人生苦短,她何必要去猜戚星枢的心思呢,何必要为此折磨自己整夜不眠?反正都这样了,再差也不过是一死,她决定放弃挣扎。
连清睡着了。
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戚星枢睁开眼睛看着她,无比失望。
连清在这种情况下居然都能睡着,她真的忘了自己是谁吗,她是连诚明的女儿,她身负重任!
她怎么能睡?
戚星枢侧过身,凑近观察。
她真的睡了,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戚星枢目光落在她洁白的脸颊上,心里有股杀气在酝酿。这样的连清,还留着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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