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对此事不陌生,以前在连家时也会如此,只她是女儿,从不参与祭祖,只远远看到父亲与哥哥会虔诚的磕头。
不过那些坟下埋的并不是她的祖宗。
从很早起,连清就知道自己是被抱来的,她曾经会钻牛角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跟亲生父母分离,自己到底是被抛弃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与父母失散。
但现在,她不纠结了。
人世间的亲情,绝不在于血脉。
姜悦娘把她当亲生女儿,那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谢峤对她好,那便也是她的父亲。
连清站起来,正打算去上房,却见芳林突然跑进来,小声道:姑娘,大姑娘太歹毒了,果真要对夫人下手,金月说大姑娘使人去药铺买了药,打算下在夫人的吃食里。
岂有此理!
连清知道谢菡不是个好东西,但没想到她真的会这么干!
就算母亲不是她亲生的娘,可母亲怀里的孩子却是谢峤的血脉,难道这不是她谢菡的亲人吗?她怎么下得了手?
连清再也忍不住,带着几个丫环疾步朝谢菡那院走去,同时间让金月过来。
那药你确确实实看到了?她在路上问。
金月回道:是,姑娘,奴婢尾随锦兰出府,看着她在药铺买药,一问之下,得知此药是下胎的。
竟然真的查到了,连清感觉这金月是个人才,忍不住细细打量她一眼。
你能确定?她问。
是,奴婢问过药铺的伙计,千真万确,锦兰拿十两银子交换的。金月如实回答,奴婢为此也给了二十两才套出消息。
哪怕五十两也是值的,连清心想,谢菡既然买了药,她不能冒险等到下药时再去抓,万一迟了那太可怕,连清跟芳草说:你去请季嬷嬷,说谢菡买下胎药,务必让她到场。
芳草应声,快步而去。
连清走到了院门口。
守门的丫环来挡,她一把推开,飞快的跑进去。
丫环见状,急忙跟在后面。
她来得突然,谢菡吓一跳,对锦兰使眼色,打算让她去把药藏起来,谁想锦兰还没来得及,芳林就把她给拦住了:锦兰姐姐要去何处?不在这里伺候大姑娘吗?
谢菡见状大怒:你是什么东西,还敢管我的奴婢了?看向连清,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不清楚?连清面若冰霜,你这么着急让锦兰走,可是心里有鬼?
有什么鬼?谢菡心头咯噔一声,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今日事多,着实没法招待你,请你马上离开。
连清瞧见堂中央的椅子,施施然坐下:我们姑娘家能有什么大事?今日处理不了,便明日处理,不必着急。看一眼谢菡,坐下吧,我们有的是话说呢。
谢菡的脸白了,她一直在观察姜悦娘的饮食,觉得有机可乘;姜悦娘这种年纪如果被下胎,以后就再也别想生孩子了!
没想到,她还没有付诸行动,连清就出现了。
谢菡着急了,一把揪住她衣袖:这是我的地方,容不得你放肆,真当自己是谢家的千金吗,也不照照镜子还没说完,脸上被连清狠狠甩了一巴掌。
以前她不想把矛盾扩大,现在么,连清新仇旧恨一起算上,用的力气不小。
谢菡被打懵了,丫环们也很震惊。
你,你打我?她捂着脸。
连清挑眉:是,我就打你这个下作胚子!
下作你说谁下作?谢菡本也是个任性的主,闻言跳起来,你跟你娘才下作,要不是你娘这狐狸精勾引我爹,会有你今日她完全失去了理智,抓住连清的衣襟,也要扇连清耳光。
连清怎么会让她得逞,两个人扭作一团。
丫环们自然也不会看着,各自护各自的主,可那两个人都有疯魔的趋势,一时乱了套。
哎呀,怎么会这样,姑娘芳草已经把季嬷嬷请来了,姑娘,嬷嬷到了!城
季嬷嬷目瞪口呆。
这像话吗?芳草说谢菡买下胎药已经让她极为震惊,结果姑娘们还打上了。
季嬷嬷一声大喝:都停手,一会儿老夫人就该来了!停手!
老夫人的名头还是有震慑效果的,双方就此停下。
连清衣衫不整,被谢菡扯了好几道口子,甚至鞋子都掉了,还伤到脚,但她完全不给谢菡喘息的机会,与季嬷嬷道:嬷嬷,药就在这里,如果嬷嬷要证据,尽管去药铺查问,还望嬷嬷找到药马上就去禀告祖母,让祖母来裁定此事!
万万没想到季嬷嬷会出现,谢菡瘫倒在椅子上。
完了,锦兰心想大姑娘恐怕难逃此劫,她急忙溜出去给孟玉梅与孟老夫人报信,希望她们可以搭救谢菡。
季嬷嬷便让人去寻药。
连清这时才感觉到疼,叫芳草给她查看伤势。
脱了袜子,就见脚背整个都肿起了,不知道被踩了几下,芳草心疼:姑娘,得赶快请大夫看看呢,别骨头都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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