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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隐晦的瞪他,冷枭言自不敢招惹最近低气压的皇后,牵着她的手往里走。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与敬砚姝一同站在两级台阶处俯视陈妃与薛妃:“你们可还有事要奏?无事就回吧,别扰了皇后午膳。”
    这话说的忒不近人情,两位姑娘才沉浸在美好幻想之中,瞬间被打击到脸色煞白。敬砚姝悄悄掐了冷枭言一把,又笑着打圆场道:“你们自去好好歇着养精蓄锐,怕是夜里还有的要忙呢。”
    一句话说的陈蕴玉与薛雅娴脸上飞红,低声应诺告退。冷枭言无语望天,总觉得这样笑吟吟的敬砚姝比暴怒的时候更可怕。
    果然不出他所料,得进了二门,敬砚姝便摔了他的手,绷着脸自顾自快步进了内殿。冷枭言认命的跟在后头哄:“砚儿慢些走,今日这身装扮忒好看,多让我看两眼。”
    见敬砚姝果然放缓了些脚步,皇帝陛下急忙再接再厉:“你是不知道,刚刚我还以为你带着两个宫女出来呢。那两个丫头往你身边一站,简直平淡的看不见模样,全被你给比下去了。”
    “你且用不着与我说这些假话。”敬砚姝抿嘴道,终是没忍住破功扑哧一笑:“你就放心吧,我心里不好受是真,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纳妃本是为了大局,非只我心有不甘,你何尝不是无可奈何?”
    冷枭言听的心有戚戚,重新拉住她的双手叹道:“旁人当我多高兴,唯有你知道我的心意。”
    敬砚姝心说可不是么,毕竟违背誓言内心愧疚,给你一个这么好的台阶下,让你可以自我说服,纳妾都仿佛是为天下苍生做出牺牲,可不是无比合了你心意的?
    若是前世面对此情此景,她的讽刺之言能直接宣之于口。然重来一回,这一世却无需对他如此坦诚,倒不如轻笑默许,反让他更是感动。
    冷枭言陪着敬砚姝用了午膳,又拉着她往御花园散步消食,很是墨迹了一阵,才在皇后娘娘的催促下去往前朝办公。及申时末,敬事房大太监端着个托盘进来,里头是三枚系红绳的绿头牌子,乃是敬砚姝提出的翻牌子制度。
    她说的亦有道理,如今后宫妃嫔数量不多,可不代表日后不多。有敬事房记载妃嫔月事与脉象,彤使女官记录妃嫔承宠时日,一来便于陛下挑选宠幸,二来日后有了身孕诞下子嗣,也可做个对照。
    前几日两位妃主尚未入宫,皇后又在小日子,陛下幸的便是那位御书房的柳女官。今次才是敬事房第一回 送上绿头牌子,无论皇帝还是总管太监都觉得有些新奇。
    冷枭言拿起牌子看了看,一枚刻着百合花图案,上系玉色丝绦,正面写着“长乐宫,妃陈氏”的字样。另一枚刻着玉兰花,翻过来是“长禧宫,妃薛氏”。
    第三枚却是并无花纹,只系着青色丝绦,翻过来是“柳氏”二字。冷枭言了然,这柳氏尚未晋封,仍在他乾元宫的小书房伺候,绿头牌子也只能用这种极简单的式样。
    至于为何没有皇后的牌子,冷枭言却是不必问的——敬砚姝绝不肯将身份放低到与这些妃嫔一样任他挑选,敬事房自然也没胆量把皇后放在此列。
    按照惯例,今日被翻牌的不是陈氏便是薛氏。冷枭言回想坤和宫中看到的两张面容,略思考便拿起了陈氏的牌子交给大太监,自有他派人去通知陈妃准备不提。
    大太监端着托盘毕恭毕敬的告退,冷枭言却依旧沉浸在“翻牌子”的感触中。哪怕对不起敬砚姝,他还是忍不住承认,这种天下贵女供他挑选的感觉,着实让他心动不已。
    回过神来,又不免苦笑摇头,敬砚姝实在是太知他,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满足他这些许虚荣骄傲。
    “到底是负了你。”冷枭言背手站在窗前遥望坤和宫,这半个月敬砚姝找了无数借口不允他留宿,他哪里会全无察觉?可他更明白,敬砚姝看似通情达理,心中底线却绝不可能轻易逾越。她给了两人最体面的方式抹平纷争,他又有什么资格抱怨?
    一时又不免想起云氏。那是个菟丝花一般温柔的女子,顺从的憧憬和依赖着他,两人也曾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只是那女子离他的抱负和野心太远,更无法在今时今日与他并肩而立。
    若不是敬砚姝无子——他想着,突然打了个寒战:若是敬砚姝已经生了儿子,或许他根本不会提及云氏。毕竟在他心里,云氏只是一抹柔和的剪影,如何能比得上皎洁如明月的敬砚姝呢?
    冷枭言在明光殿中如何纠结,连带着今日洞房花烛喜做新郎的愉悦都被冲淡,却不知敬砚姝这会儿正抱着圆圆吐槽:“……若是他故剑情深,真爱云浅杉,纯粹是骗我身家钱财我都认了;偏他这样花心滥情还自以为深情,才尤其让我觉得恶心。”
    圆圆还是有些担忧:“你真的确定这样将他推出去没问题么?”
    敬砚姝眉眼舒朗,轻声笑道:“他越愧疚,越不敢面对我,越会感激我这样与他疏离。他既然负了我,总要对我多包容些,我一不用被他恶心,二还能让他心里平衡,可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第7章 花钗
    如敬砚姝所料,冷枭言在明光殿里沉思许久,越发觉得敬砚姝理智大气,一如既往的值得他托付背后。复又一遍遍叹息怀念,是两人心心相印相濡以沫的时光,而今皆因他曾经的隐瞒期盼,成为破镜难圆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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