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瞅着皇帝的脸色, 满脑袋懵逼的去宣旨了。敬妃被罚不难理解,可将一宫主位的儿子给另一个一宫主位养,这是什么骚操作?!
冷枭言的想法其实简单的很,三皇子交给皇后养不可行,敬妃自己又养不好,可不就剩下一个陈蕴玉?看先前容妃养着四皇子也养的挺好,可见是个好母亲,既然夺了她一个儿子,再还给她一个只当是补偿罢。
且阴谋论一点,容妃的亲儿子在皇后手里,她肯定得教着三皇子顺从听话,甚至索性将三皇子养的纨绔贪玩些。既然国师都说了三皇子的命数就是当个富贵闲人,他索性顺应天数,给三皇子换一个更有利于他闲着的环境。
玄极真人没想到自己话赶话的几句话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而薛妃打死想不到是个老道士搬弄是非让她丢了儿子,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三皇子的一应奶妈宫女全套带走,哪怕去了长乐宫也没多少不适应,除了敬妃哭晕在厕所,容妃不知是喜是忧,其他人只能在心中默默揣测,可也不敢当面找皇帝陛下去问个为什么。
薛家人倒是想问问自家闺女,可敬妃禁足,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探视。陈夫人进宫一趟,和容妃商量了许久也没得出个结论。最后还是敬砚姝旁敲侧击下弄明白了冷枭言的脑回路,哭笑不得的给陈蕴玉透了底。
“所以陛下是为了给三皇子保命么?”陈蕴玉打发了跟前长相普通的小宫女,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我这是供了个祖宗啊。”
心里有了章程,要怎么养孩子便有数了。敬砚姝表面上依旧与陈妃不睦,其实私底下把小孩子增强抵抗力的法子悄悄传过来不少。适当运动均衡营养,加上太医院教的按摩和药膳,陈蕴玉耐心坚持了三个月,等敬妃的禁足期过,三皇子的个头生生蹿了一大截,身上更是壮实了不少。
皇帝偶尔掂一回小孩儿,差点扭了胳膊。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连连叹道:“朕只当乐康是生的比青云好,如今看来当娘的肯不肯全心全意照顾也是极重要的。只是青云到底底子弱,你不必对他要求太高,只要他平平安安的长大就极好了。”
陈蕴玉倚着皇帝陛下一起看小朋友搭积木,心想供个祖宗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陛下来长乐宫的机会显著增加。最开始是冷枭言生怕容妃怠慢了三皇子,不得不常来“监督”。等发现容妃十分合他心意的哄着三皇子多吃多睡多玩,不着凉不闹腾连生病都少了,皇帝陛下对陈蕴玉的满意度蹭蹭上涨,自然少不了另一种形式的交流感情。
虽然她对怀孕没什么追求,可习惯了受宠,突然被冷落了总不太适应。如今正好,借着三皇子为纽带,重新将陛下的心思笼络回来。哪怕是薛妃解禁,也一点儿没有分走她身上的宠爱。
陈蕴玉是个顺杆爬的,看着陛下心情正好,少不得多讨要些好处,至少得把三皇子彻底稳在长乐宫中。她对陛下也算了解,干脆的直白问道:“薛妹妹对三皇子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她这禁足都解了,我却是不舍得把青云再给她还回去的。”
冷枭言哼了一声:“敬妃且看不上青云体弱,不肯对孩子用真心,朕的儿子便不给她糟蹋了,从今往后只交给你就是。”
陈妃眼珠子转了转,一副“奸妃”要上眼药的模样。冷枭言看的好笑,掰一把她的下巴:“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陈妃娇嗔不肯,扭了一阵才道:“薛妹妹如今可能到处走动,少不得要来串门看孩子呢。她三天两头的过来也就罢了,万一她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样当面挑拨,您就说我膈应不膈应?”
这还真是个问题,毕竟容妃也不能学皇后的,直接在大门口挡驾不准人进去。只薛氏到底是青云生母,真要将母子隔断,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陈蕴玉也没想过要皇帝替她解决这个难题,不过是白告个状,给皇帝一个心理准备罢了。见皇帝已经用心考虑,她反倒一副大度模样:“妾心里有数呢,只要薛妹妹不做过分,妾总不会故意拦着她对三皇子好的。”
小娘子说的酸溜溜:“只薛妹妹的脾气您也知道,要是日后听到宫中传闻,说妾对三皇子不够好,您可千万多想一想再下决断。妾可不想做了事儿还被埋怨,那可要冤枉死了。”
薛雅娴在宫里串闲话的黑历史可没被冷枭言忘了呢,被陈蕴玉这么一提醒,皇帝陛下连连点头:“你只管放心,朕心知你比她好的多,若是有什么闲话,那定是她心有不甘闹起来,朕绝对信得过你!”
有了皇帝陛下这话,陈蕴玉对薛雅娴就完全不怵了,第二日敬妃来串门,容妃一扫自己惯常的小白花面容,挑着眼角笑吟吟的把陛下的承诺说给她听。
薛雅娴气个仰倒,陈蕴玉却是好整以暇的拿个小锉子磨着指甲,一边闲闲道:“薛妹妹是个好的,肯定不会为了要回皇子便让人散播本宫的坏话。可要是哪天有谁不开眼的替你鸣不平,你猜猜陛下会做什么想法?”
她叹了口气:“所以说啊,本宫实在是很为妹妹担心的,毕竟宫中心怀叵测的人多了去了,你可千万注意言行,别轻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毕竟你也知道,陛下最近对你的意见大着呢。”
薛雅娴深深呼吸,好容易压制住自己撕烂眼前这贱丨人的冲动。陈蕴玉说这么多,不就是暗示她,如果她对容妃有任何不满的言行举止,容妃会干脆借她的名头在宫中散布流言,再将黑锅扣在她头上。到时候以陛下的偏颇成见,说不得她还得受到陛下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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