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亥沉着脸将人哄睡,一下一下轻柔拍着殷却暄的后背。
“江从,派个人去平阳,告诉老太妃皇后读过她写的信后旧疾复发,问她要来原本给皇后医治的大夫来。”
姬亥声音平淡无波,像是一滩死水,隔着一层朦胧的床幔,江从都能从中能听出滔天的怒意,陛下愈是平静,就愈是生气。
“喏,仆下一定快马加鞭将人带来。”江从跪着应下。
“你听清楚,务必与老太妃强调,皇后是看过她写的信后方才旧疾复发。”姬亥语气加重。
江从叩头离去,老太妃应当是在给皇后娘娘的信中写了些什么,陛下才如此震怒,要人是假,借此警告是真,希望老太妃能明白其中的深意,因此特意强调皇后娘娘是在看过信后病的,让她今后不要再写这样的内容来。
若非陛下因疼惜皇后的缘故给老太妃留脸面,恐怕就是改派人前去斥责了,宣王去后,平阳处境本就不好,平阳封地百官惴惴不安,再挨了新帝训斥,今后的日子才是举步维艰呢,也连带着打了皇后的脸面,陛下舍不得伤皇后,言语敲打才是最好方法。
姬亥继续拍着殷却暄后背,给她哼着歌。姬亥唱曲儿不在调上,他自己觉不出来,以往也不曾给人哼过歌,这唯一一首还是年幼时候听着冷宫里妃子抱着破枕头悠缓唱的,无意间记下,上次满满发烧时候他唱了,满满便睡得香甜,他觉得自己唱曲儿兴许是不错的。
江从走出几步,听见陛下支离破碎的曲儿,活像是夜里鬼叫魂,娘娘睡得下也是奇迹。
姜暖月听闻皇后一个下午茶饭不思,不由得给姬亥又记了一笔,皇后脚腕受伤,她记了一笔,皇后在隆寿宫发烧,她又记了一笔,现在皇后心情不佳,她还是把帐记在姬亥头上。
她认为,姬亥虽是皇帝,日理万机,但也是为人夫君,既为人夫君不能保护呵护自己的妻子,让她免受一切病痛忧苦,这便是一个丈夫的失职。
姜暖月又恨自己不能时时刻刻照看皇后,让她日日开心,绞尽脑汁想着明日要弄个法子让皇后展颜。
她对姬亥一切不讲道理的记恨和埋怨都来自于嫉妒,嫉妒姬亥能正大光明的陪伴在殷却暄身侧,而自己碍于是太后所赠的身份,就连想见皇后一面都难如登天。
姜太后常年深居简出,体质孱弱,人又娇气,一有个头疼脑热足足要耗上半个月一个月才能好彻底。期间姜缓哥无数次请求让她来宫里给太后侍疾,都被姜太后严厉的驳回,顺带叱骂一番。
姜太尉往往在姜太后斥责完姜缓哥之后,自己再要警告一遍,不许让姜缓哥扰了太后养病,若是再惹太后厌烦,就禁足到出嫁为止。
姜缓哥连个亲事还没定,若禁足到出嫁得到猴年马月,只得心有不甘的放弃缠着姜太后。
只是心里越想越气,气她白白浪费银两买通隆寿宫的宫人,夜里将姑母的窗子打开,好不容易才让姑母染上重疾,打算借着侍疾多留几日,没想到姑母这般狠心,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赶出宫。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唱歌跑调!嘘,别告诉他,他自己不知道!
啊,今天这么快就写完三千字了,要不要加更?
第39章
姜太后病弱之余,还不忘了自己的计划。
“哀家问你,你可曾接触皇上了?”
姜暖月一五一十的低头告知,声音柔媚的像是能掐出水了:“回禀太后,并没有,是奴无能。”
“是不是皇后霸着皇帝,不让你见?”姜太后不由得猜测,男人都是喜欢美人的,就连先帝也不例外,虽然先帝待她如珠如宝,但还不是有把持不住临幸别人时候。
姜暖月生的还算板正,姬亥到底是个男人,她就不信姬亥能忍得住。
“并非是皇后娘娘,是奴无能,陛下不肯见奴,奴没用,辜负了太后娘娘的信任。”姜暖月拿腔作调示弱是一把好手,她哭得凄凄切切,一副罪该万死的模样,姜太后哪儿能瞧得出端倪。
“行了行了,给哀家住嘴!哭得晦气!”姜太后性子刚硬骄傲,从来没哭过,更不兴旁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惹得她头疼厌烦。
姜暖月抽抽噎噎的住了嘴,娇弱不堪的擦着眼泪,活脱脱一个弱柳扶风的美娇娘,只是在姜太后眼里怎么看怎么糟心,她不喜欢姜暖月这样的女子。
她忍不住就想了,自己都看不上的人,那小杂种能看上吗?不说旁的,那小杂种眼光是不错的,皇后虽因眼疾,容貌消减一二,但的确是个美人儿,身体弱些,却不会如这狐媚子一般作矫揉造作之态。
姜太后逐越想着,就对姜暖月失去了信心,摆手让她退下:“你走罢。”
姜暖月维持着娇柔退下。
姜暖月欢欢喜喜出了隆寿宫,回了凤和宫,别说让她跟皇后娘娘抢男人了,若是哪日皇后娘娘的男人对不起她,她都想豁上命把那男人阉了,管他什么九五至尊还是真龙天子。
凤和宫的小厨房十分大,一共有二十几个灶坑。比普通人官宦人家的大厨房都要阔气,她跟厨房的嬷嬷打了招呼,塞了一锭银子过去,借了个灶坑。
姜暖月厨艺不错,准确的说,她凡是讨好男人的所具备的技术都不差,姜家是把她当做送人礼物来□□的。
除却厨艺,还精通歌舞书画,都是些讨男人欢心的技能,但是这样也没法改变她在太尉府低下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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