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
“我哪一样做得不如意了?”
“是我吻技不好么?”
“还是你觉得我不够喜欢你?”
“你为什么……”
季礼本不想哭。
他没有喝酒,也从没当着谁的面儿这样哭过。
可只要第一滴泪落下来,后头的就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来得又急又凶,抹也抹不掉,最后埋在戎玉的颈窝里,恶狠狠地咬着他的肩膀,温热的泪水全都落在了戎玉的肩颈上。
眼泪可恨极了。
戎玉也可恨极了。
他哭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眼泪汹涌得像是潮水,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戎玉,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戎玉攥紧了他的衣角,“对不起,我喜欢你……”
他笨拙得手足无措,平时那么会撩,可现在连吻他的眼泪都不会。
他更像是在为自己不合时宜、不匹配的喜欢在道歉。
却又生怕把哭得这样凶的小少爷给惊扰了。
“我只是……”他像是一个笨蛋一样呢喃,“季礼,我只是怕配不上你。”
“说谎。”季礼恨恨地骂。
“真的,我喜欢你的,”戎玉慌了阵脚,颠三倒四地说:“我去考了军部,我想到时候再告诉你,可我……”
季礼的耳朵偷偷动了动:“你今天是去考军部了?”
“……我搞砸了。”戎玉小声说。
季礼却忽然不咬他了。
“我没脸要你等我那么久,”戎玉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想着,你要是结婚了……我也可以一直等你。”
这话他说的没有底气,他等人离婚的这种行为,实在是有些可耻。
“对不起。”
戎玉又沮丧地重复了一遍。
他不像是他。
他也不像是他。
在这里的两个胆小鬼,谁也不知道是谁。
季礼伏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落泪。
戎玉就从小触手里挤出两只手,偷偷拥抱着季礼。
他似乎生来就不会落泪,便把所有的伤都蓄在了瞧不见的阴面,疼得再剧烈,也无声无息。
“不许再说对不起了,”季礼哭过了,说话瓮声瓮气得,“都怪你该死的对不起。”
戎玉低声说:“……怪我误会了。”
“不,”季礼气得又咬了他一口,“怪你想送我去跟别人结婚!”
他现在想想,还是恼恨。
戎玉道:“我……总不能去抢婚。我也不能把你的结婚对象打残废,把你关起来……”
他说的这样详细,显然是已经考虑过的。
“我会那么做的,”季礼却低声说。
他的睫毛微颤,眼瞳仿佛藏了深不见底的深海,“戎玉,你招惹了我,就永远别想跟别人结婚。
戎玉说:“好。”
季礼看了他许久,仿佛才确定了他这句好不是玩笑,而是真的同意了,才略微允许小触手松开他。
戎玉这只巨大的蚕蛹,终于能够动弹了。
只是小触手还是张牙舞爪地围拢在他的身边,凶巴巴地恐吓着他。
戎玉似乎胆子又大了起来,小声对小触手们抱怨:“捆得太紧了,疼。”
结果小乖又用吸盘给他揉捏着捆过的痕迹。
戎玉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被子:“……这被子你从哪儿来的?”
“让季演送的,”季礼撇过头去,“睡树上很危险,这个季节会着凉。”
季礼本来想把这个混蛋叫醒。
但因为情绪太糟糕,满脑子都是危险的念头,克制了许久,最后还是把他弄下了树,等他自动睡醒。
戎玉愣了愣。
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记得刚刚转学过来时不久,因为不太在意气候,有时在树上睡过了会头疼,第二天昏头涨脑地听课。
后来一段时间,他有时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明明是在树上睡着了。
醒来却躺在长椅上,还盖着自己的衣服。
他一度怀疑,自己会梦游爬树。
后来天气更冷了,他就没有再睡过,也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依稀意识到什么。
看向季礼的眼神儿,忽然就盈起了丝丝缕缕的笑意。
季礼从小乖手里抢过他的手,粗暴又胡乱地给他揉着捆过的痕迹,冷冷地问:“你真的喜欢我,对吧?”
“嗯。”戎玉偷偷说。
“你没有骗我?”季礼又重复问了一遍,“我没有自作多情?”
小少爷何曾有过这样犹疑不定,毫无自信的样子。
戎玉偷偷在他颊边吻了一吻,认真又郑重其事地跟他说:“我喜欢你,季礼。”
没想到就这样一个轻轻的吻。
被抓住了机会。
季礼的舌钻了进来。
他的嘴唇被季礼咬破皮了,就在吻中品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泪水的咸涩,还有汹涌的占有欲。
他被困在季礼和树干之间。
他亲吻着季礼。
季礼在品尝着他。
戎玉的耳根红了起来,像是漂浮在半空的人,不自觉想抓住什么,手摸索着,不自觉捉住了一只小触手。
他来不及去看看是哪一只。
却被季礼扣住了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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