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就是人生百态啊。”游舒轻轻一笑,“你看,他们都很苦。”
“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苦,没办法调节自己心态的时候,我就会找个空闲的时间坐在屋顶上看别人生活,然后我就会发现,苦的人比笑的人多。”
“这样想想,我就会得到些安慰,因为大家都一样,所以我并不算特别的那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已经算是活得开心了。”
虽然没有自由,可他起码还有个盼头,不至于在黑暗中踽踽独行。
萧未辛怔怔的看着游舒,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没有弄懂过他。他一直以为小舒和别的影卫不一样,他足够的坚定,有强烈的自我意识,他好像很强大,哪怕是那时候受伤,被画椿生生破开皮肉也没有哼过一声。
他一直以为小舒是不会有烦恼的,原来不是。
他其实也会有这样深沉的时候,只是从前自己不知道罢了。
他轻轻地把自己的手覆在游舒的手上,慢慢地做了决定。
小二哥很快就领人把他们要的饭菜端了上来,游舒和萧未辛坐定,游舒看着一桌十几个菜,比王府里的御厨做的还要精美,再想想那些价钱,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下筷子。
“这乳鸽是五味斋的招牌菜,对身子最补,你多吃些。”萧未辛亲自盛了一小碗递给游舒,叮嘱他趁热吃掉。
游舒有点受宠若惊,刚要习惯性的起身去接,却被萧未辛按了回去:“你我之间,以后都不必再这样了。”
“小舒,我拿你与别人不同。”
游舒一愣,而后坐了回去,双手接过小小的瓷碗,低声说:“谢谢。”
乳鸽汤确实很鲜美,游舒边吃边觉得心里慢慢地甜起来,他能察觉到萧未辛在努力的学着对他好,尽管有些笨手笨脚,但那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好了。
两人在雅间里沉默吃饭,萧未辛吃饭的规矩守得很好,虽然同样是在吃东西,可他的吃相不紧不慢细嚼慢咽,怎么看都赏心悦目。而游舒则习惯大口吃,偶尔抬头瞧着他家王爷吃相优雅,心里不住地骄傲。
嗯,我们王爷连吃饭都这么好看。
他们这边静悄悄,可隔壁的动静就大多了。游舒的耳力很好,本来也无意探听别人的隐私,可架不住那边的人一直大声哔哔,他想不听都不行。
那边的人在讨论的就是起义军的事,能在这吃饭的人说白了非富即贵,在这高谈阔论也不知道是不是蠢,这又不是茶馆谁都能去。
萧未辛自然也听到了,他面色如常,甚至还给游舒夹了一筷子鱼肉:“小舒别管了,好好吃饭。”
“他们……”游舒小声说:“听声音,似乎是工部刘大人,和监察院翰林院的几位大人。”
作为影卫,游舒对朝中几乎所有在职官员的情报都很了解,甚至还能记住他们各自的声音,哪怕现在隔了包厢也能听得清。
萧未辛点头,“他们算是清流一派,成天事事不平性情又都很古怪,不管他们。”
“既是清流,王爷岂不是也可利用?”游舒略一思索,“他们在说的起义军一事,虽然还规模很小,但长期发展肯定不是好事。”
“那些人连夜给萧未深上了折子却并没被重视,自然心中愤愤。”萧未辛抿唇一笑,“你说得对,利用他们是个很不错的捷径。”
萧未辛在等,等一个起义军规模扩张到合适地步的时机,到时萧未深手中无人可用,他便能借着这群清流的手把自己推上去,这样他就有机会接近军权。
“吃饭吧。”萧未辛心情不错,“小舒这顿饭,花的还是值当的。”
一提起花销,游舒的脸抽了抽,肉疼的在心里算了算,这顿饭没个二十两出不了这门。单就说刚才喝的那壶茶,今年清明新下来的上等货,除了皇宫之外最好的都在这了。
一壶二两,跟抢钱也差不多了。更别提还有更珍贵的什么海参鲍鱼,游舒心里流泪,只能不停地吃吃吃,反正钱都花了,不吃白不吃。
自尊心这种事真是害死人,他要不是死要面子,也不至于花这么大一笔钱。
游舒埋头将一桌子饭菜一扫而空,大多高档地方的酒楼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贵,而且量少,好像多了一点都不够逼格,尽管上了满满一桌子好菜,其实吃到嘴里根本没几口,对游舒这种一顿饭吃一盆的人来说更是塞牙缝都不够。
但打死他都不会再加菜了,游舒摸着肚子打算待会儿看看路边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再来点,这地方吃饭过于清淡,总觉得嘴里没味。
等到他们吃完下楼去结账时,游舒才被胖掌柜笑眯眯的告知已经结完账了。他懵了一会儿猛然扭头去看萧未辛,萧未辛拉过他的手淡定的往外走:“不是说要带我去逛逛吗?走吧。”
游舒被他牵着走出酒楼大门,好半天才拽住他:“不是说好了我请客吗?”
“有分别吗?”萧未辛站在柳树下回眸对他微微一笑,微风吹起他鬓边发丝,朗如清月俊美非凡,“小舒待我如珍宝,我亦是一样。”
“从今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游舒被他美色所惑,站在原地痴痴地看他。
虽然抱上金大腿的方式和最初想的不同,但到底还是抱上了。他才想起自家王爷手里的资产多得很,原著里已经算是京城隐形首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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