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人来到花园里,离那些发光的生物不远不近,周围都是百媚千娇的花卉,只是在夜色下,看得不那么清楚罢了。
萨洛夫的胳膊比看着还要结实很多。夏茨不知怎么想到这一点,然后瞅了瞅他的剑鞘,仍然不敢相信这是一位魔法师。有时候很难把魔法师和忠诚联系在一起,除非有过硬的原因。
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主宅那里,门口的灯火照亮了四面八方的道路。
他们还没抵达大门,就已经被发现了。仆人从里面开了门。
夏茨被仆人引到主宅的客厅里,获得了一杯茶,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仆人还把好几样甜点拿了出来,一看就是现做的,里面的冰沙还没化。
现在的气温固然还不算太冷,按照日历来算,却已经入秋有一段时间了。
夏茨没动自己那杯甜点,安静地打量着富丽堂皇的环境。
「你说过还有三个骑士,萨隆。」夏茨找回刚才的话题,「但我没看见他们。」
「他们暂时不在。佩普去养伤了。达寇总是在外面办差。杜百斯…就是杜百斯。」
「什么意思?」
「只能说,人不总是有选择权的。」
萨洛夫端起了夏茨的甜点,放在手里握了几秒钟,再递给夏茨。
怎么变热了?
夏茨惊讶地看了看杯底,发现冰沙都融化不见,还有沸腾的泡泡隐约可见。
……魔法……果然很方便啊!
在用完甜点后,夏茨觉得有点撑。他很少这么饱。这主要是因为公主府的伙食棒极了,再加上萨洛夫一直劝他尝尝这个,试试那个,他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塞满了。
「公主殿下刚刚回来了。」
一个仆人走进来,告诉他们这件事。
夏茨意识到自己错过了离开的时机,沮丧地揪了揪头发。
婕琳从外面大步走进来,靴底上带着泥,在客厅里留下脚印。
那个仆人想去帮婕琳脱鞋,她却视若无睹,坐下来长叹了一口气。
「要命。要命。」
「我相信这一天对您来说不容易。对此我深表慰问和同情,不过……咳。嗯。咳咳。」
婕琳盯了好一会假意咳嗽的萨洛夫,突然醒悟到什么,动手脱起了靴子,换上了旁边的居家鞋,然后把那双靴子交给了仆人。她望着仆人出去了,转头对着自己的骑士挑眉,「你本可以直接说出来,给所有人节省一点时间的。」
「是,殿下。」萨洛夫一板一眼。
婕琳扭头看向夏茨,「你俩还好吗?我是说晚餐。」
「很好,殿下,鳕鱼舌美味极了。」
「你也听了那个关于鳕鱼舌的故事吧?」
「是的,那个故事很有趣。」
婕琳用鼻子笑了声,「我一直都觉得那个故事编得很差劲。不过我很高兴你觉得有趣。」她交叉起十根手指,放到脑后仰躺了下去,「吁。至少我们当中有人过得不错。」
萨洛夫看着她放松的姿势,半天才开了口。
「您今天回来得很晚。」
「是啊,我去上射击课了。」
「但您的射击课只有一个小时。」
「这是因为我去……」
婕琳坐了起来,身体呈现出三角尺那样九十度的弯曲。
她把眼神投向了夏茨,像是突然发现他还在这里,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夏茨不自觉吞了下口水。婕琳的目光过于锋利,以至于他浑身不适,如同芒刺在背。
但不久后,婕琳就有意识地移开了双眼,「很抱歉,我无意激起阁下的不安。」
他这是…听错了吗?一位公主在向他道歉?
夏茨睁大了眼睛,无法掩饰自己的吃惊。
在芒罗,王室即使杀了人也理所当然。
「没关系,殿下,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才怪。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对婕琳多少有改观,甚至忍不住想,她是否真如萨洛夫所说。为什么不可能呢?他跟她并无利益关系,只是两个陌生人。没道理两个陌生人不能变成朋友。
「好吧。」婕琳搓了一下手,大咧咧从茶几上拈起糕点吃起来。
这个举动招来了萨洛夫的皱眉。他想说点什么,但顾及着夏茨的存在,还是咽了回去。
「所以我上完课之后,听人说父亲找我,我就去了。」婕琳说,「父亲问了我佩普的情况,我说他还在躺着,没醒过来。父亲叹了口气,告诉我那个刺客已经接受了审问。」
「问出了什么吗?」萨洛夫问道。
「没什么。」婕琳说,「他服毒自尽了。」
她似乎不再想谈论这件事,凑到夏茨的面前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学过音乐。」
「真的吗?什么乐器?」
「各种都尝试过。」婕琳眯眼笑道,「不过我真的很烂,辣耳朵的那种。」
「殿下一定是过谦了。」
「真的不是。不信我现在弹一个给你听听。」婕琳抬高了声音,「莉娜!把我的琴拿过来,黑色的那个!」
外面立刻有一个女声回应,「好的,殿下。」然后就响起了踩楼梯的声音。
当婕琳想要的东西被拿来,夏茨颇为惊讶地发现那是一把鲁特琴。
婕琳将这把黑色的鲁特琴抱在怀里,嘟嘟啦啦地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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