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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夏茨回来,带了食物给他。
菜色丰富,然而库鲁找了好半天,愣是一块肥肉的影子都没有。
「养伤期间忌重口,清淡的对你有好处。」夏茨说,「现在你由我照顾,要听我的。」
行吧。库鲁厌厌地吃起粥,然后吃了几块饼,蘸了很多奶油。但这到底跟肉食的油脂不一样,没有那种香得流口水的感觉。
按照夏茨的说法,待会他还要午睡。自从他成为伤员,就被勒令不准干任何事,整天都躺在床上吃和睡。要是夏茨能陪他解闷就罢了,但是夏茨似乎有事要做,不总在他的身边……
库鲁郁闷地抱起奶油罐,不蘸任何东西,直接往嘴巴里倒去。
夏茨见了这一幕,打了一下他的手,「怎么吃饭的?」然后强行把那罐奶油拿开,用一盒草莓替代它。
他本意是让库鲁吃些饭后水果,但是库鲁没有这么做,反而趁他背过身的时候,伸长手臂偷偷把奶油罐抱回来,疯狂给自己添加热量。
等夏茨转过来,看到库鲁的这副偷食样,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又没不让你吃这个。干什么?就不能先把水果吃了吗?」
库鲁抱着罐头不说话,又听夏茨埋怨,「这还是我大老远去镇上买回来的,你知道离这座山最近的镇子都有多远吗?真是好心没好报……」
夏茨越说越气,呼啦撸起袖子。
「我就不信我没法让你好好吃饭了!」
面对怒气冲冲的夏茨,库鲁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柔软的物体堵住了他的唇。
紧接着,他的牙关被撬开,有什么清甜的食物滑进了口腔,沾到残余的奶油上,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美味。
为了保证草莓被咽下,夏茨努力伸舌推挤,给人的感觉却是在笨拙地舔弄,挑动情火。库鲁都傻掉了。他…他的伴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在两人反应过来前,这已经变成了一个热吻。那颗可怜的草莓早就被吞吃入腹,唇齿间的啧啧水声却还在继续,令人脸红心跳。
库鲁抓住夏茨腰间的衣服,用力将夏茨拽到床上,跟自己贴身拥吻。似乎有伤口在裂痛,库鲁完全不在乎。那罐奶油仍然在手边,但却失去了吸引力,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更美味的东西。
这个人类,真的好甜。
「呼…呼…」
最后不是夏茨推开他,而是他主动放开了夏茨。他的伴侣确实对他很着迷,不舍得放弃这甜蜜的吻,这一点让库鲁窃喜不已。
但是摸着良心说,夏茨不是个接吻高手,除了一开始的强硬,后来全程是跟着他走,像被海浪推着的小船,就连呼吸的节奏都被打乱了。
眼看夏茨的身体软下来,面色愈发酡红,眼神也变得迷离,库鲁放开了他,以免伴侣因为窒息而晕倒。
「呼…」
夏茨伏在库鲁的胸前喘着气,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
这种喂食方法完全是得不偿失。夏茨如此断定,终于勉强缓过劲,却见又一颗草莓被递到自己的面前。
「再来?」库鲁笑眯眯地问。
当然没有什么再来了。事实上,由于库鲁的自愈能力是如此之强,或许还有些伤药的功劳,库鲁到晚上就活蹦乱跳了。
厨娘听说了这个喜讯,特意准备了一桌盛宴,按照正餐形式上菜。夏茨知道这是巴德雷的吩咐。看在他的份上,巴德雷正在主动表示和解。这将是库鲁第一次跟他的父亲共进晚餐。
对此,库鲁的态度很积极。夏茨觉得很不解,以为他该是厌恶巴德雷的才对,但是库鲁却斗志昂扬,告诉他不管怎样,自己必须获得他父亲的认可。
好像这是什么必要仪式一样。夏茨怪怪地想,有点怀疑库鲁的脑回路,可能是被打坏了也说不定。
在进入餐厅前,夏茨对着月亮缺口处的第三颗星星做了祷告:
啊,仁慈的普兰吉奇,
保佑晚餐不会变成灾难,
别让桌子或者椅子被打烂,
也别让他们逼我做出决断,
那只会把我的心撕成两半。
但愿他们能睁开眼看一看,
我对他们的爱是千金不换,
晚餐应该有家人的陪伴,
而不是沦为一场混战。
夏茨进去的时候,巴德雷已经在座了。
先前库鲁想跟夏茨一起来,但走到半路突然叫他先走,自己回去拿个东西。
现在他已经来这里坐了五分钟,库鲁还没出现,开胃菜都上了,夏茨惴惴不安地望向对面的男人,总觉得那张黑脸看起来更黑了。
好在库鲁马上就到了。他穿着黑色的礼服,是夏茨给他挑好的,但是发型变得有点不一样。在他坐下来的时候,夏茨似乎看见了他头发上的油光,还有他脸上的细粉。
「你刚才是去化妆了吗?」夏茨用极小的声音问。
「这不是想给你老爹一个深刻的印象吗。」库鲁也用极小的声音说。
是说那场肉搏还不够给他父亲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吗?
夏茨低头看自己的刀叉。
他听到父亲先开口,「你好,欢迎来到萨克塔伦庄园,夏茨的伴侣……希望这里的粗茶淡饭能合你的胃口。」
「你好,巴德雷。」库鲁赶紧说,「很高兴来这里做客。叫我库鲁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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