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英国公的嫡次女杨婳,就是处处看长孙瑾和玉嫣露不顺眼,只要同台,必要处处压她们一头才高兴。
四大公府的恩恩怨怨属于朝中事,长孙瑾没给他说什么,单就说了杨婳,“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她也没嫌烦。”
气氛缓和了回来,容澈情绪也有些高了,叹了口气,“你也真够不容易的。”
“还行吧,还没有那个敢欺负到我头上来。”她端了茶盏,轻呷了一口,悠然自得。
容澈觉得这小姑娘从容自在,处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其他姑娘般含羞拘谨,他想起口头订婚的那位姑娘,跟他见面的时候,温温婉婉双颊含羞,说话声音都不大。
他多看了她几眼,心里头又喜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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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巳时未到,邵明渊就过来接长孙瑾了。
她心情复杂,又不能被看出来,只得唇角挂笑,装着期待。
邵明渊心情其实也很复杂,暗卫送来的消息其实包含了很多关键点,但他最注意的还是有关阿瑾的。容澈预见了她的死亡,她一心排斥自己,躲避着自己,就是因为这个预言……或者说,容澈其实也重来了一回。
前世容澈未曾入局,这世又突然出现。
马车中的邵明渊眉目阴郁,他早就对他动了杀意。容澈,别管他是什么来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到那时,他大可编造谎言,将这所谓的预言碾碎,让阿瑾毫无顾虑的嫁过来。
想到此,他眸中有了笑,唇角也微微翘起。
今日风暖天晴,正是游玩的好时节。
含霜还不清楚自家小姐对太子的心情,单纯的认为太子来约,小姐自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她怕天会凉,还特意拿了一件红色的披风出来。
长孙瑾穿了一件桃红色的齐胸襦裙,罩着同色系的大袖衫,衬的皮肤娇嫩白皙。一头乌发轻巧绾了斜云髻,编了三络小辫绕在髻上,用了两支白玉翡翠缠枝发簪固定,又将垂着流苏的梳篦戴上,耳后镶着蓝宝石的小梳篦流苏,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摆动。
邵明渊还未走近,就看见了她娇靥似花,娥眉淡扫,眸若春水,身姿聘婷,纤腰一束。尤其是这身桃红色的衣裙,更将她衬的娇艳欲滴,妍姿艳质。
前世他到底多瞎才认为林梦芊花容月貌!
邵明渊一扫先前忧虑,瞬间喜上眉梢。他本就生的好看,平时笑意清浅温和,多有些营业式的感觉,说简单点,就是有人觉得假。
长孙瑾似乎向来没有别家闺阁少女般的娇羞,目视前方的她被笑逐颜开的邵明渊猛地灼了下眼睛,没由来的心跳快了几分。
他这张脸,太能唬人了!
长的好看了不起呀!
太子亲自入府接人,她不能不给面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笑更假了。
要活命真难。
“怎地劳烦殿下亲自来接。”
她矮了身,被他伸手扶起,“是孤邀约,承蒙大姑娘不弃,孤亲自来接,也是应当的。”
她不动声色的从他手中挪开手臂,稍稍垂眸,“殿下客气。”
察觉出她的疏离,他心中小有失落,不过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阿瑾,近到可以数清她密长的眼睫的距离,还是令他感到了小小的满足。
萧有容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暧昧又别扭的画面。
她对太子见了礼,好生交代了一番女儿,暗暗捏了捏她的手,母女两个对视一眼,对方想说什么都懂了。
萧有容没料到他会进府,下人来报的时候,邵明渊已经在往长孙瑾住的院子走了。她倒不认为太子会无耻的闯进姑娘家院子,但要是真进了她也不能说什么……
承国公府门外,一辆朱红色华盖马车彰显了主人的高贵身份。
她与邵明渊站在一起,略有无语的看着马车。
心想:您这是迫不及待想告诉全京人您今天干了什么是吧!
朱红色的华盖马车静静停在门外,驾车的马一身黑色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上好宝马,她突然有点可惜,怎么就用来拉车了呢?再瞧这车身,木料金贵,外刻金龙,朱红色的车帘上绣着了两尾金龙。
娃娃脸的姜禾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可算是见着这位长孙大姑娘了!
长孙瑾眼睛往后瞧,那驾马车就显得低调很多了。
“大姑娘,上车吧。”邵明渊伸出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来,她诧异了下,对着这张手眨了眨眼。
姜禾早就把车凳取了出来,巴结又讨好的看着她,若是平常人这样看她,她必会心生厌恶,偏生这小太监笑容干净,没让她生出任何不适感。
“殿下,这……不合规矩吧。”她踌躇,想去后面那驾马车。
“孤想与你说说话。这到淮江还有一段时间,独自一人坐着难免烦闷,大姑娘应该不会拒绝孤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得温温柔柔,俊美无俦的脸上却显得有些落寞,生怕她会拒绝一样。
长孙瑾有生之年第一次认为自己遇见了克星……
“那便你殿下所言,谢殿下厚恩。”她低着头又要行礼,被他一手扶住,“不必,往后别再这样动不动就行礼,”稍顿,垂首靠近她耳畔,少女馨香如花,令他心神荡漾,声音不自觉暗哑下来,“阿瑾与其他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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