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什么?”
这人美得跟谪仙一样,现在又像个妖孽一样要人命。若不是知道自己要死他手里,估计早就沦陷在这样的一张脸里了,况且人美多金,又是权高位重的储君,性格还好,浑身上下真没一点毛病。
可惜了,不是良配。
她还是要被他害死。
邵明渊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又在想些什么,阿瑾乐意与他踏上一条船,与他而言已经是个进步了。
长孙瑾示意他说,太子又稍微靠近她,与她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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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芊回到庭院的时候。
诗会已经由邵芸惜主持着进行了一轮,太常寺卿的夏姑娘与晚到的安国公府的康姑娘先拨得了一轮小组第一。
玉嫣露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瞧见她回来,淡淡扫了一眼。许是因为没看见其他人,很快的就转开了视线。
邵芸琼半路带着丫鬟回去找玉佩,理所当然的剩了她一个人。
林家几位姐妹迅速围了上来,瞧见她那副样子,皆以为是受了委屈。本来正好的气氛,也引得旁人多注意了几眼。
林梦芊垂眸摇头,说自己没什么事情,可满身又都在写着自己受了委屈。
吴箐桃跟她梁子结下了,过来后看见她这假惺惺的作态,呕的想吐。一旁的长孙月瞪着她,叫她把满肚子吐槽都咽了下去,无奈只得跟着长孙月走了。
她委屈?我才是真委屈呢!
明纯暗婊的小贱人,下次一定叫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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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国公府。
含英手里的绣活将将放下,春燕就推门进来,道外头有人找。
含英惊奇的看着她,问,“什么人?”
春燕摇头,“我也不知,管家就叫我来传个话,那人就在后门,姐姐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含英心里奇怪,心想这些日子也没外出,谁会过来专门找她?
她站在后门踌躇了片刻,推开门探出半个身子的时候,看见了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人!
含英一瞬间到吸了口气,下意识就是关门,那男人腿脚不好使,反应却是出奇的快,一瘸一拐的上去拿拐杖别进门里,一手拉住含英手腕,要把她往外扯。
“你放手!”含英愤怒又害怕,“你再拉扯我,我就喊人了!”
“喊人?你喊什么人,我是你二叔,你是我侄女!”谢阔力气大,嬉皮笑脸的就把含英拽了出来,“好侄女,你可害惨你叔叔我了!”
含英想喊又不敢喊,一来他确实是她叔叔,二来她若是作假否认他们的关系,谢阔既能找到这里来,身上保不齐还有别的证据能证明她的身份。
不能慌,不能急,也不能害怕。
“你要做什么。”
谢阔见她不再挣扎,就说:“你现在是过上好日子了,我们谢家可是被你害惨了,你想不管不顾一点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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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英本名叫谢婉。
是生在徽州的谢氏一族,谢氏虽然算不得名门贵族,但也延续了上百年。谢婉正是谢氏大房唯一的独女,可是大房人脉凋零,谢婉父母亲死的早,她也由二房养顾着。
二房当家谢阔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还当起了当地的土霸王。谢家落在他手里,没过三年就被挥霍干净,家底被掏空,外债也欠上了。
谢阔二十五六的年纪,院里美妾给他生了九个庶子庶女,这女人要玩,孩子也要养,没钱可不行。谢阔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家挺好看的侄女身上。
要把谢婉卖给债主做续弦,一个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
谢婉算得上是寄人篱下,低调做事了,可怎么也没想到二叔要将她卖了还债!
她在成亲前一晚,跑了出来。
谢婉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琴诗书画样样精通,出门有轿子丫鬟侍候,在家没事吟诗作画,做做女红。她逃出来的年纪正值二八好年华,样貌长的清秀好看,提亲的人亦有不少。她是标准的深闺小姐,到哪儿都是嫁为正妻的身份,却要给败家子二叔还债,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但外面的日子又怎么会有府里好过,虽然带够了钱,但对于一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来说,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极其陌生。
谢婉走不动路,钱也花光,被人骗进青楼。吃过苦受过累,从青楼逃出来,娇滴滴的小姐也成长了起来,在外颠沛流离的一年叫她深知找不到依靠就无法安定。
她买通了人牙子,叫她替她择一户好人家,她生就傲骨,不会与人做妾,做个丫鬟虽也是折辱,但好歹主子好,下人也不会吃苦。
而承国公府中长孙瑾的大丫鬟含佳成亲,跟着夫家去了庄子,不能在府里侍候她。大小姐院里要在进几个丫鬟,人牙子拿钱办事,就把谢婉捎带了进去。
谢婉得偿所愿的终于进了大户人家。
长孙瑾初时未再提大丫鬟,谢婉化名翠儿,手脚麻利,人沉稳老实细心,还读过书会画画写诗,很快就和院里其他人打好了关系。长孙瑾因为她培育的金菊而注意到了她,叫春燕观察了几日,才将她改名含英,提到了身边当大丫鬟。
谢婉到底是个小姐,即使如今身份不在,身上那股傲骨劲还是有几分不能褪下。当大丫鬟确实比当三等丫鬟好过多了,长孙瑾脾性不错,比她小个三岁,她也确实抱着好好照顾她的心,往后还能谋个好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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