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给他钱,谢阔就会来闹,将她的身世公布于众,要是王家的人也来了,承国公府在了解事情原委后真的不会在留着她了。
谢婉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你怎么了?”含霜疑惑的问了一句满脸愁容的谢婉。
谢婉一怔,眼睛朝里看了看,说:“我是在想,容公子这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含英道:“我也不知道,姑娘走半路的时候刚好碰见了容公子这里的小厮,正要去请大夫呢。”她也朝里看了眼,“这个天气,就是容易风寒。”
“可不是嘛,可得让姑娘注意身体。”
含英连连点头,被糊弄了过去。
须发皆白的老者行医数十载,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病症,几番思忖下才动笔写下了药方,对着长孙瑾道:“公子身体并无大碍,老朽开的是调理健体的方子,他现在体弱无力,脉象却无任何异常……许是老朽才疏学浅,大小姐不妨请御医前来诊治一番。”
容澈眨着眼,依旧是模糊一片。
他内心平静又颇为悲观,心说:我得到了窥视天机的能力,可能现在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第32章
【长宁公主】
“你看到太子了?”
邵崇雪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些惊愕,旋即又是满眼的盘算。
在他面前稍微低着头的,是一袭杏色宫装的四公主邵芸敏,她的声音轻小中带着些颤,“……嗯,我看见了,在后院,他没有看到我。”
“他为何会在公主府?”韵文诗会邀请的都是女孩子,太子为什么会在那里。
邵芸敏摇着头,“我也不知……安荣姐姐也没提过他来……”小心翼翼,“许是、许是有什么事情罢。”
邵崇雪的视线重新落回了邵芸敏身上,眸中凝着的光幽冷暗暗,盯着她说:“诗会上还有什么其他事情,一并讲来。”
邵芸敏只觉自己叫他盯得浑身发毛,忙不迭将诗会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给了他听。
既然太子去了公主府,定不会白去。他能去干什么,他的出现太过巧合,而林梦芊和他又交好,难不成太子是故意算计了林梦芊,想着警告他?
林梦芊不过一个弱女子,应当做不出偷窃之事,这不是自毁前程吗?如果她是被陷害的,她一个初来京城,谁人不识,也不曾与人结怨的女子,谁会费那么大劲去陷害她?
除却上一次的糕点之争,长孙府两位姑娘会赔上自家脸面在外面叫表妹配合演戏,不合理,得不偿失,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还是承国公府,这样的道理他都懂,更何况是名门贵女。
太子的出现绝对不是意外,他若有敲打警告他的心,以用陷害林梦芊来作为警告,实则说的过去。再说太子与长孙瑾的事儿在外头传得风言风语,他在宫里都有耳闻,倘若太子是为了给长孙瑾出气,可真算得上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了。
邵崇雪挑了挑眉,眼神阴测测的,心想这倒让他更好奇长孙瑾了,上回见着就惊为天人,连那个素来不近女色的太子哥哥都被勾了魂。
邵芸敏头皮发麻,偏生邵崇雪忽而笑出了声,生生给她吓得一缩脖子。
“你看那长孙瑾如何。”
她两道粉而饱满的唇微微颤着,声若蚊蝇:“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真真是绝色美人。”
不知为何邵崇雪突然提了长孙瑾,邵芸敏只能怎么好怎么夸,但愿能让这小祖宗满意。
邵崇雪眯着眼,意义不明的哦了一声,看着眼前抖得跟个小鸡仔似的四姐,脸上笑意愈发明显,看着是心情好的样子,眸子里可全是阴沉沉的光。
“四皇姐你说,太子是不是喜欢长孙瑾。”
“……这、这我哪儿知道。”
邵芸敏脸都白了,颤颤兢兢,低着头,仿佛头上悬着柄刀。
邵崇雪瞧着她这没出息的懦弱样,突然没了戏弄的心思,语气一转也变得冷硬起来,“行了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眼。”
邵芸敏哎了一声,如蒙大赦,转身就跑的模样果真是毫无出息。他放目瞧着,轻蔑哼笑一声,眼里堆积起了笑,又被逗笑了。
真真是有趣。
廊下风大,邵芸敏小跑的裙角飞扬,头上朱钗步摇被碰得铛铛作响,额上颈上早已一层薄汗,她脸色煞白,胸口起伏,现在都怕得慌。
邵崇雪喜怒无常,想打人的时候反手就能给一个巴掌,她是没被打过巴掌,却被这小祖宗狠狠踩过脚,疼得她几天走路都不利索。
她的怕劲还未消,转过拐角侍候又差点吓得叫出声。
邵芸惜一把捂住她的嘴,“安静。”
邵芸敏跌坐在地,邵芸惜在她身前,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按住她的肩。脸颊带着些婴儿肥的女孩儿娇娇憨憨,眉目维持着平静。
邵芸惜探头看了一眼,确定邵崇雪已经走了,这才松了她口。
邵芸敏胸口起伏,大喘着气,看向妹妹的眼神犹如见鬼。
姐妹两个坐在地上,面对面看了对方片刻,邵芸惜才开口,又软又甜,“你跟四哥哥说什么了。”
邵芸敏一个激灵,嘴巴闭得死死的,止不住发抖的身子,将头低了下去。
邵芸惜哪里是真平静如水,她送走长孙月,散步到此处,就听见兄姐在谈论什么,叫随行的丫鬟退下后,她就在那儿听起了墙角。她是知道四皇姐懦弱胆小,没个主见,她平日里也多有照拂她,今日诗会上那一对步摇还是她给的呢,却没料到这姐姐和四皇兄有这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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