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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探子何时被人安了眼睛?
    沈束河跪下行礼,明德帝问:方才在殿外你也听见了,沈爱卿怎么说?
    启禀圣人,臣与大公主有些私交也是因为那年褚国犯边,大公主救了小儿一命,并无荣大人说的什么旁的交情!
    他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听来就靠谱,不禁让明德帝点点头,转头问:皇儿还有话问?
    李至只觉得荒唐:父皇,事情哪里是沈将军一面之词便可尽信的,儿臣手中的证据,可是铁证!
    事情又回到了起点,左相崔毅道:启禀圣人,听闻六部九寺的调查结果早出来了,为何只见荣大人的折子,不见裴大人的折子呢?
    吏部尚书裴明是另一路查察此事官员的领头,他悄悄与相衍对视了站出来:禀圣人,呈上折子之前,臣还有几句话,想问一问荣大人,请圣人允许。
    荣昌盛挺直腰杆:裴大人请问。
    荣大人方才说这账目乃是何氏从辅国公处亲自盗来的,是吗?
    他特意咬重了亲自二字,荣昌盛不明所以,点头道:是,此事十日前已经很明白了,裴大人为何多此一问?
    裴明递上折子:启禀圣人,臣有本,状告何氏伪造账目诬陷辅国公、大公主及沈将军!
    明德帝从宦官手里接过裴明呈上来的折子,脸色阴沉地看不出什么,转头问:相爱卿觉得呢?
    相衍站出身:巧了,臣这里也有本,告的和裴大人是一样的事情。
    李至一瞬间血液冲到头顶,相衍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敢拿出来的东西就是十拿九稳!
    他死死瞪着那折子,甚至开始期待相衍带错折子......或是宦官脚下一滑将东西摔进笔洗缸里才好!
    明德帝面无表情地看完了相衍递上来的折子,将东西归置在一边,问:除了此事,众卿可还有本奏?
    他语气平静,可是殿上的人却没几个能平静下来,尤其李至,他只差将冷汗挂在脑门上了!
    明德帝没得到应答,捻了捻手指:爱卿跑几趟辛苦,若是无本奏便退朝罢。
    李长赢带领百官先行跪下:恭送圣人
    李至慢了一步,还是被李墨扯着跪下的,他眼前一片迷茫,只觉得荒唐,只觉得不可思议!
    明德帝这意思,是息事宁人?
    那宦官却没有走,他小碎步跑下来后笑着对几人说:圣人口谕,宣大殿下和相大人一同去清明台议事。
    李长赢感兴趣地凑过来:分明是大皇兄状告我,为何要相大人去?
    宦官笑道:这咱家就不知道了,想必陛下事后更有安排!
    她倒没有揪着不放,拎着嫡弟李圣,最后瞧了一眼李至便走出去了。
    李至收拾了一下忐忑地去了清明台,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个暴喝:这个畜生!
    接着是陈贵妃娇柔的哭泣:此事必定是有人陷害皇儿,圣人也知道他一向吊儿郎当,哪里会想着去害长赢?皇儿好容易一回想替陛下分忧便被他人利用......圣人!那人好狠毒的心啊!
    明德帝的声音传来:证据确凿的事情,你还口口声声说他无辜,朕看至儿就是被你宠坏了!
    圣人息怒,圣人息怒呀!
    李至心道不好,门上忽然哐当一声被砸上个东西,随即窗户上糊的雪白绢纸开始慢慢透出墨迹。
    那方松鹤延年的砚台还是年前他呈给明德帝的,当时明德帝还喜欢的不得了。
    他硬着头皮想进去,背后一阵风袭来,回头一瞧,匆匆赶来的相衍。
    相衍与他对视了一眼,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清明台,刚跨进门就瞧见一方砚台躺在门边,冻住的墨汁掉了一地,陈贵妃瘫软在一边不停地哭,她年纪不小了,却保养得宜,哭得极美,令人心疼不已。
    明德帝也看到了喝了一声,丢过去个明黄的帕子:还不赶紧退下!
    陈贵妃得了御帕,连忙朝儿子打了个眼色,行过大礼,又冲相衍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才退了出去。
    出门后她收起那帕子,哭了半天的脸上妆粉竟然半点都没有花,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清明台内只有君臣父子三人,明德帝一瞧大儿子缩手缩脚的德性,暴喝了一声:畜生,跪下!
    李至扑通就跪下了,那眼泪说来就来,懦弱的样子和平常无异,让明德帝皱起了眉,对刚才陈贵妃说的话不禁多了两分信任。
    他这个大儿子懦弱成这样,若说造假账目诬告封疆大吏,也不像这么胆大的啊。
    明德帝在心里没嘀咕完,相衍道:启禀圣人,此事臣在奏折中已详加说明,想真相已经明了了。
    明德帝皱眉:相爱卿如何知道,这账目是至儿伪造,不会是他人作假诬陷?
    陈贵妃方才哭那一通在明德帝这还是起了点作用的,相衍低头笑了笑,道:此事牵扯甚广,甚至涉及户部、礼部、大理寺数十位大人,臣也不敢妄言,具体的还要提审过案犯,得她的口供才是。
    本案最大的案犯就是何莲,李至于她的先夫有恩,他稍稍将心放回肚子,何莲肯定是不会出卖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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