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抬眼:哦?至儿消息很迅速。
太子和皇后做下的是大逆不道的事,父皇竟然原谅了他们。
李圣意图用蛊毒慢慢熬死明德帝,还妄图嫁祸给李至,李至差点没恨死这母子,谁知道最大的受害人明德帝反而把凶手放出来了!
他到底怎么想的?
把皇后和太子放出来,是因为朕得到密报,当初无名子是诬告。明德帝板着脸,混沌的眼睛看着李至:既然是冤枉的,自然要把人放出来。
李至露出不屑的笑:父皇总是这样,仿佛那母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一样。
什么那母子!那是你的嫡母,和大梁的储君!明德帝声音忽然拔高了一个度。
嫡母?儿子的嫡母不是长赢的生母吗?李至在他床前慢慢走了两步:父皇怕是忘了那位娘娘,才是您的元妻啊。
明德帝一愣,突然露出难堪的表情,咳嗽得十分厉害:咳咳,咳!来人!王全儿!
父皇找王公公?
他被儿子请去府上喝茶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你......李至!你要做什么!明德帝忽然浮起一种不好的想法,拼命瞪大眼睛:你要弑父?
李至笑了:儿子最是孝顺的,怎么会弑父呢?
你......你......明德帝忽然发现自己慢慢失去了声音,无论他怎么张嘴大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连动作都慢慢被限制,他只能直挺挺躺在床上,徒一双眼睛还能怒目,还能转动。
李至看着他,慢慢露出笑容:一会儿太子会来侍药,儿子就先退出去了。
明德帝一双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却无济于事。
李至从寝殿走出去,吩咐门口的人把好门,自己七弯八绕走到陈贵妃宫中,为他开门的却是万拱月!
万拱月看了他一眼,指着其中一间屋子不耐烦地说:李墨太不顶用,你自己去处置他。
李至说:他不足为惧,本王想问你,你的蛊确定是喝了那药就会暴毙而亡?
万拱月说:当然!若说玩蛊我们褚国人是祖宗!放心!
李至松了一口气,他身边的护卫走过来说:王爷,右相大人进宫了。
他来作什么?李至微微皱眉,明德帝那已经被他设下了一个针对李圣的陷阱,不能,不能让相衍知道这些东西!
李至说:走,去寝宫!
李圣被请进宫,为明德帝侍药 。
李至挑的这个机会很好,皇后没在小太子身边,李圣才十来岁,根本斗不过自己的庶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明德帝已经因为喝了那盏药,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而那药正是他亲手喂进明德帝嘴里的!
啊!身边的内侍发出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您......您......
明德帝五脏六腑都灼热得不行,偏他发不出任何声音,鲜血吐了整个明黄的被子上到处都是!
我......我......李圣不知所措: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李至见时机到了,猛地带人冲进殿里,一看吓坏了,连忙扑到明德帝床边:父皇!父皇您怎么了?
明德帝本就难受,被他用力晃了几下猛地又吐出一口浓血:呃,噗!
李圣尖叫着要上前:父皇!
李至猛地站起身,他比弟弟高大许多,几乎是俯视着他,怒目而对:来人!把这个弑君杀父的贼子给我拿下!
李圣吓坏了,大叫道:大皇兄,我是冤枉的!不是我啊!
李至冷笑:只有你进过父皇的寝殿,不是你是谁,大胆李圣,竟敢做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李圣这才回过味儿来,大骂道:什么弑君杀父,不是我做的!肯定是你,肯定是你冤枉我!
皇帝宫中大多是李至的人,他一挥手:来人,把太子送下去清醒清醒。
李圣被押下去后,李至回过身,正好与明德帝死死瞪着他的眼神打了个照面,他心头一跳,慢慢探手去触他的鼻息。
没了,什么都没有。
李至心中狂喜,指尖紧张得冰冷,口中却发出呜咽的悲鸣:父皇!父皇!
皇帝,驾崩了
*
相衍出内阁的脚步一顿,天边的乌云慢慢涌上来,宫中的丧钟已经敲响,他看着宫门忽然开始浑身冰冷。
观壁。
观壁应:是。
回去,教府中上下大门紧闭,保护好夫人。
明德帝突然驾崩,身后事一样都没交代,他已经立了太子继位,这本来不复杂。
可偏偏蜀王和鲁王都在长安,而太子又因为前些日子的禁足和李长赢的失踪,势力大幅被削弱。
鲁王是司马昭之心,只差把野心写在脸上,相衍烦躁地闭了闭眼,没想到鲁王速度竟然这么快!
宫里的内侍哗啦啦涌了出来,为首那个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平时都是在明德帝身边服侍的。
他皮笑肉不笑地一甩拂尘:相大人,鲁王殿下有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