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说佟佳贵妃一向不信任这些被康熙从民间提拔上来的太医,只用如陈实良之流出身太医世家的太医。
刘声芳怎么会对承乾宫的状况这般熟悉。
年清芷虽有些犹疑,但还是迅速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奴才原是钟粹宫的,这几日才调来承乾宫伺候小阿哥。
四阿哥初到承乾宫一直哭闹不止,佟佳贵妃没了办法便听了德贵人的建议,调了个一直伺候小阿哥的宫女过去,想必就是眼前这一位了。
只是这丫头越瞧越是可疑,这大半夜地不知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
男人眸光在年清芷娇俏而青涩的容貌上兜转了一圈,不留痕迹地将眸光收回,将手上的医书往后翻了一页。
状似随意地问道:怎么从未在承乾宫见过你?
这话问地可笑,刘声芳是这半年才被康熙召来京城的,德贵人彼时正怀着孕已是有用惯了的熟悉太医。
因着怀了身孕,德贵人不敢随意更换太医,一直用的是另一位,偶尔那位不当值了方才换其余的太医。
而刘声芳却是从未在德贵人的院子里出现过,他自己心中是心知肚明,问出这般的话不过是对她身份有所怀疑,正套话呢。
年清芷答道:德主子怀胎后便一直常用着赵知学大人,五月中旬赵大人福晋生病,赵大人因故请假三天,七月下旬皇上恩旨赵大人一日假,又或者是赵大人轮值夜间不在宫里头的时候,德主子才只传召了吴大人和孙大人。这承乾宫德主子这儿刘大人不常来,大人未见过奴才也属正常。
男人轻笑了一声,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自己不过问了一句,她便啰嗦一大通。不过这也让他有些意外,面前这个年岁尚小的丫头,似乎要比外表看起来更敏锐。
年清芷余光观察着男人,只见他虽然态度轻松,却是随手拿起了一本册子翻看起来。
这个距离瞧不见册子上的字,不过就算瞧不见她也能猜着,那册子多半是太医的出诊记录,那个男人正在查验她话的真假。
男人的容貌俊雅,偏生了一双狭长锐利的眼眸,单单是淡淡瞥过一眼,便让人觉压迫紧张。又加上他自身冷冽的气息,很容易让人忽视掉他好看的容貌。
方才他轻笑一声似乎是哂笑又是责怪,却是让年清芷紧绷的心微稍了些。
年清芷漫不经心地想着,这刘声芳脾气如此古怪,那些小宫女竟还能违背着良心赞他平易近人、温和有礼,莫不是被他的皮囊给迷惑了?
不过如今天花盛行,刘声芳顶着压力日日夜夜研究药方,又疲又倦的情况下微微冷淡了些也似乎能理解。
就在年清芷思绪漫游天地的时候,听见册子轻轻啪嗒一声合上的声音,她忙回过神来将余光收回,又作出一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
不知道是因为方才逗笑他的缘故亦或是她的身份得到了证实,男人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说吧,大半夜来太医院是什么事?
总算聊到了正题,年清芷不敢含糊,回大人的话,奴才此番前来,是有医治天花的药方献给大人。
她话音刚落便能感受到男人的探究的眼神在自己的脑袋上兜转。
年清芷知晓男人多疑,忙解释道:奴才小的时候,无意间有幸识得一位神医,亲眼见着他用此药方将一位天花病人救起,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那位病人正是奴才的亲哥哥!
她这话当然是假的,她倒也不怕刘声芳去查证,毕竟她哥哥得了天花又痊愈的事周围街坊可都知晓。
她哥哥不过是为了逃避与李家姑娘的娃娃亲故意传出他得天花的事,把李家姑娘父母吓得不行,生怕自己姑娘还未过门就已克死一个未婚夫,为了自己的女儿,李氏夫妻硬是不顾脸面地上门取消了这门亲事。
父亲知晓此事发了好大一通火,可为了家族体面,还是替哥哥将此谎圆了下去。
故而刘声芳再怎般打听,也是不会知晓事实真相的。
你既是承乾宫的宫婢,为何不直接将药方献给佟佳贵妃,反而跑来这太医院献给我这个lsquo;陌生人?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年清芷早便准备好了答案,他一问便流利地回答道:大人也知晓,奴才原是钟粹宫的,近些时候才调来承乾宫。一位是对奴才恩重似海的旧主子,一位是德高望重的新主子。这药方只有一份,给谁都不合适,奴才听说太医院的刘声芳刘太医医术精湛,便是对奴才们也是一视同仁地救治。奴才觉得这药方在大人手上才是最合适不过的,还望大人好好善用此药方,救治所有的天花病人!
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狭长的眼眸眯成一个弧度。
这话说的倒是玲珑剔透,不仅将事情解释清楚,还不留痕迹地拍了牵扯到的三个人的马屁。这般口齿伶俐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微微觉得有些熟悉,可是细细想来脑海中又没有一个明确的记忆。
索性便不去想,男人将空白纸张铺平,随手将毛笔从笔架上拿下去沾墨,将药方报来听听。
是。年清芷轻轻应声,那神医说到天花要分好几个阶段,这药方也要分几个阶段应对。在天花初期出现发热症状时,应用桑菊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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