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良向来多思,虽不能说算无遗策,确实很少出错,本以为能稳定让温续文欠他一个要求,却不曾想竟是他输了。
温续文拱手,“陈兄谬赞,只是侥幸而已。”
“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请温兄解惑。”
“陈兄想问为什么在下会猜中这道术数题?”
“不错。”
“原因很简单,这道术数题最开始是从在下这里传出去的。”
温续文只能说到这里,其他的他不会多说。
陈慕良识趣地没有多问,笑道:“那副《奔马图》真迹,改日.我会让人送到温兄府上。”
温续文没有拒绝,这本就是他应得的。
冯洛凌随意吃了几口桌上的糕点,打趣道:“温兄术数极好,却在课上不曾显露,还真是低调啊。”
在国子监,除了有《四书》,《五经》和策问课,还有书法和术数,只不过后两种课上得不多,大概两日一次。
温续文笑道:“在下志在科举。”
过多展示他在术数方面的天赋做什么,留在国子监当助教吗?
“那就祝温兄金榜题名,”陈慕良温声道。
“借陈兄吉言。”
......
兴元府,许府
玉清院
“姐姐,姐姐,”许舒静大喊着跑进来。
许舒妤秀眉微蹙,放下手中的针线,“静儿,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姐姐,姐夫来信了。”
许舒妤猛地抬起头,看着她。
许舒静得意一笑,走到她对面坐下,“我刚从府外回来,门房便告诉我姐夫的信就到了,姐姐,我可是第一时间便送来给你的。”
“那还不快把信拿出来,”许舒妤伸出手,衣袖微微滑落,露出皓腕处的翡翠手镯。
许舒静怕玩笑开过了许舒妤生气,从袖中把信拿出来,然后和许舒妤一起看。
片刻后,许舒静无趣地皱皱眉头,“什么嘛,都是路上的琐事,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还以为温续文会说什么肉麻的话呢,白期待一场。
许舒妤却是看得津津有味,看到信的最后说他才刚到盛京,待入学国子监后,会再写一封信回来,便不免有些期待。
许舒静眼睛转了转,问道:“姐姐,想不想去找姐夫?”
许舒妤面不改色,“娘不是说了,现在不能去,等舅舅那边准备好。”
李成业在兴元府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好,想要让李家的生意更进一步,必须往西省外扩张。
因为有李司祈在盛京,李成业就打算去盛京周边县城试试水。
正好许舒静姐妹打算去盛京,李氏也担心她们两个姑娘家独自去盛京太危险了,和李家商队一起,也安全些。
“可是,姐夫生辰快到了,姐姐就不想把为他缝制的衣衫送给他吗?”
“离相公生辰还有不到一月,我们便是现在启程,也赶不上,何况,相公并不在意这些,到时见面,再把生辰礼给相公也不迟。”
许舒妤不为所动,许舒静也没办法。
李家那边她问过了,最早也要等一个月才会出发,再加上路上的行程,估计得七月才能到盛京。
许舒妤继续低头缝制衣衫,心里叹口气,她何尝不想早点去盛京,只是路上会遇到什么,谁都不知道的,和李家商队一起走,会安全很多。
她聪慧冷静,知道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
四月十五,休沐日
温续文带着那副《奔马图》真迹,和他写的文章到了宋府,这次他直接被小厮带到宋修德的书房。
宋修德的书房很大,左侧还有一个内间,用屏风隔开,里面安置着床榻,供宋修德在书房安歇。
书案后是一排长长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很多书,看书半旧的样子,应该经常被人翻看。
果然,优秀的人总会更加努力,哪怕为官二十载,宋修德依旧坚持读书的习惯。
宋修德让温续文坐下,看到他手中的木盒,眉头微皱,“贤侄不是外人,带什么礼物。”
温续文将木盒放在书案上,笑道:“世伯误会了,小侄并非给世伯送礼,而是希望世伯能帮小侄解决这个麻烦。”
“麻烦?”
“小侄前几日和同窗打赌,侥幸赢了这副《奔马图》,只是它曾是威远侯钟爱的画,若是留在小侄手中,难免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放在世伯手中。”
宋修德脸色缓和下来,笑道:“能在建英兄的长子手中赢过这幅画,不错。”
陈建英,便是陈慕良的父亲。
当初,张霖津拿《奔马图》和陈慕良打赌,闹得人尽皆知,宋修德在通政司,消息最是灵通,自然知道此事。
“小侄不过是侥幸而已,世伯谬赞了。”
宋修德摆手,道:“运气也是实力,能赢便是你的本事,这副画老夫收下了,若是那威远侯世子问你要,直接说送给老夫即可......不过,老夫不能白要你的礼物,这样,老夫允你一件事,无论什么时候提出来都可以。”
“这画在小侄手中有害无利,世伯替小侄解决一个麻烦,小侄又怎好再讨要好处?”
“不必说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是,”温续文很无奈。
他当初选择接受《奔马图》,就是想着把它送给宋修德,他总不能真的让宋修德白白指点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