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出身,傅莹想,弘历毕竟是雍正内定的接班人,弘历的嫡福晋以后会是皇后,雍正多考虑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另外,若是给一位非帝王候选的皇子,选一个背景强大的嫡福晋,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想的这些话可不能这么说出口,傅莹听了,也只是谦虚道:我家里也算不得多显贵,不过是圣上开恩罢了。
弘历走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说道:是汗阿玛开恩也好,是你出身好也罢。总之,你是我的嫡福晋,此生便再难逃了。
傅莹听他刚刚还在和自己慷慨激昂地谈论国家大事,现在转头就说起这甜蜜语,耳根红了之余,拂去他的手尴尬道: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去高妹妹那里一趟,四阿哥该去学习了。
说完,傅莹匆匆出了屋子。等迈出了门之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长出一口气。平复了些心中的起伏,方才朝着高流素的屋子走去。
进了高流素的屋子,傅莹见高流素正在作画,她的贴身侍女知书正给她弄颜料。
因过于专注,高流素并未留意傅莹过来。加上傅莹不让旁人通传,唯恐扰了高流素作画,故而等画完了叶子,准备换笔时,高流素方才注意到傅莹。
见傅莹来自己这里,高流素慌忙将笔搁好,然后给傅莹行过礼。无论平日里傅莹与高流素再怎么亲密,该行的礼高流素都不会落下。
傅莹示意她礼毕之后,走到她的书案前,见她只是涂了一片墨绿,也不知她打算画些什么,于是好奇地问身边的高流素道:不知高妹妹这回要作什么画呢?
高流素回道:闲来无事,打算画那水芙蓉呢。
傅莹仔细去看那叶子,方才认出那墨绿一片是荷叶,于是笑着说道:妹妹与荷花甚是有缘,想咱们当初写诗,妹妹抽中的就是荷花呢。
说完又念起周敦颐的《爱莲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如此倒真与高妹妹品行相似。
高流素垂首道:姐姐谬赞了,我不过是一笨拙之人,又怎堪配荷花高洁品行。
傅莹道:妹妹何必自谦,这府中的格格、侍妾论才学又有几人比得上你?别的不说,这绘画定是吾辈翘楚。
高流素道:姐姐此言差矣,别的不说,金妹妹的画作可是极好的,我远远不及。
原来高流素不是轻易服输之人,自视甚高,府中除了对傅莹诚心敬佩之外,旁人并不放在眼中。
后来听其他格格说金蓉画得好,她便有意去看个究竟。本以为是别人见识短浅,不知好坏,但见金蓉果然画功非凡,便真心敬佩。
高流素本性就是如此,若想得自己青睐,必须得有过人之才,无论出身怎样、地位如何,她皆不放在眼里。
金蓉?她竟然还会作画?傅莹想起金蓉,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那个漂亮却不多语的少女。
自有了宝珠之后,她和这些格格们的互动就更加少了,不知金蓉会作画,也在情理之中。
正打算邀请高流素何时去金蓉那里赏画时,见赵琛过来回她,说内务府已送来她在弘昼大婚时穿的吉服,要她回去试试是否合身。
傅莹听了对高流素说道:正好高妹妹你过去帮我看看。
高流素听罢,便跟着傅莹来到她屋里。
傅莹见弘历不在屋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她是真怕他说那些肉麻之语。
玉净和玉枝帮着把那吉服套到傅莹身上,傅莹转身问高流素是否合适,她知高流素是甚少说奉承之语的。
高流素道:很是合身,若姐姐没有什么不适之处,想必也不用改了。
傅莹点点头,对赵琛说道:你去回内务府的来人,说吉服合适,不必改了。
脱了礼服之后,傅莹叹气道:如今我有了宝珠,处理事情也是□□乏术了。说完,心想若是高流素能被提拔成侧福晋,帮自己分些忧就好了。
可这种话也就是想想罢了,毕竟选谁做弘历的侧福晋也是得由雍正皇帝去定。
高流素不知傅莹心中所想,以为她是厌恶事多繁杂,于是劝道:姐姐位尊事多也是难免的,只是光生个格格还是不够的。
听高流素这么说,傅莹叹道:我岂不知这子嗣的利害,只是儿女之事终究还得看天意。
高流素道:姐姐莫急,凭四阿哥对姐姐这般,子嗣不愁的。
傅莹没料到一向清高的高流素竟然也讨论起生孩子的事情,不免尴尬起来,想起高流素还有画没画完,便以此为借口将高流素支走了。
想到古代女子一个个视儿子为命,傅莹就觉得没意思起来。虽说她明白生子的重要性,但她若真生了儿子,那也不是未来的皇帝啊。
清朝立储君向来是立贤,估计自己的儿子太平庸,弘历看不上,才会选择能力出众的嘉庆为继承者。
生个平庸的儿子,傅莹想想也是够郁闷的,毕竟望子成龙的心,每个母亲都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读者逝水流年轻染尘,灌溉营养液+2
文中提到的准噶尔直到乾隆二十年才被彻底平定,在康熙、雍正期间都是比较强悍的存在。平定准噶尔被乾隆划为自己的十全武功之一。原谅女主之前以为乾隆自封十全老人是以为乾隆自认为自己十全十美,毕竟史盲工科女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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