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傅莹这么一提醒,弘历也开始忧心了,只是皇家子女都会有此经历,他们二人担忧也无用,于是对她说道:我儿时也曾种过痘,但当时情形也不大记得清楚了。只要过了这个坎儿,以后不再会出痘,岂不是幸事一桩?
傅莹一想也是,毕竟种痘可以获得天花的终生免疫能力,熬过去就好。这么一对比,如果疫苗没问题的话,现代的疫苗还是省事许多,一针打下去就可预防疾病。
两人心中清楚自己也不能进去,在外面望了一会儿方才回去。
这么探视一回之后的第二日,痘医过来回禀皇帝,说是永琏脉息弦滑,惊恐发热,有见喜之症,请求雍正供圣。
这所谓的供圣其实就是供奉与出痘有关的诸位神仙,正神三尊:天仙娘娘、癍疹娘娘、眼光娘娘,又供奉药圣、土地等神仙在种痘之所的旁边。
听到孙子已经见喜,雍正便命人着手去准备供圣。
即便是供圣,傅莹也只是作为永琏的母亲,前来供奉上了香,如同之前永璜种痘时,自己所做的一切。
可永璜不是自己亲生的,永璜出痘时,自己只是实心为他祈福,希望他平安度过种痘期。但永琏出痘时,自己却寝食难安。由此可见,到底还是亲生的儿子亲。
特别是看到那种痘之处,四周被布所遮挡,密不见光,也不知永琏在里面遭了多大罪,想到这里,傅莹就更加不安了。
供完诸位神仙之后,给诸位痘神早晚上香之事就交给专门的管事太监,傅莹依旧要回莲花馆等候消息。
见傅莹这忧心忡忡的样子,高流素干脆自己搬过来,同傅莹一起吃住,也算是替傅莹分忧了。
傅莹想着弘历晚上不同自己一块儿住,高流素愿意陪着自己,同自己说说话,是最好不过了,感谢之余,收拾出了地方让她住了进来。
到了晚间,傅莹同弘历依旧在佛像前上过香之后,方才准备回去休息。
算了算这已是永琏出痘的第五日,听痘医说,总还得十多日方才能结束这熬人的种痘过程。
弘历知道高流素陪傅莹同住一事,便对傅莹说道:高流素真是难得有心了,原先我是想着让乳母将掌珠抱过去,晚间让掌珠陪着你也好过些,却想着掌珠晚上多喜欢起来吃奶,只怕会扰了你睡觉。
傅莹道:我自己的女儿我才不会嫌弃呢,只是不想辜负高妹妹的好意。
弘历没有说话,将她送至屋门口之后,又对她说道:这几日你莫要多虑,永琏定会平安无虞的。
傅莹正要进屋,听到弘历这么说,也转身回头对他说了一句:四阿哥也莫多虑。
弘历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傅莹也没急着回去,直到见不到他了,方才进了屋子。
高流素见傅莹进来,忙起身迎了过去,问她道:姐姐给永琏上完平安祈福香了?
傅莹点了点头,同高流素一起坐到了炕边。高流素问道:这几日一直心里好奇,还没来得及问福晋,这种痘到底是怎么个种法,和种豆子谷子可是有什么相似之处?
傅莹本来还担忧着儿子病,听高流素这么问一下子笑了出来,回道:这个种痘和那个种豆可不同呢,具体怎么个种法,我还真没亲眼见过,只是听人说,好像是将得过天花的人身上好了的痘痂磨成粉,然后化到人乳当中,再将这混有痘痂粉的人乳点到孩童的鼻孔中,几日之后这孩童便开始出痘了,等痘好了便不会再出痘。
高流素惊叹道:竟然是这么回事,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到底是皇家子女金贵些,我听母亲说,老家曾有人得过天花,一人得病,全家无人幸免,即便是侥幸好了的,也在脸上留了疤,很是难看。不知这种痘的孩子出痘之后,会不会留疤呢?
傅莹道:四阿哥幼时也种过痘,你可见他脸上有疤?
高流素摇了摇头,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傅莹想了想,道:我猜测这种痘出的痘虽说也是痘,但到底不严重,所以才不会留疤。
高流素点了点头,叹气道:到底孩子长大不容易,就拿我来说,自小多灾多病,活到这个份儿上也不容易呢。
傅莹想起高流素每年天寒之际总要犯病的样子,忍不住对她生出诸多同情来。又想着高流素也是一出众女子,给人当妾实在是委屈她了。
可一想弘历这边的妾,以后就是皇帝的嫔妃。这嫔妃虽然也是妾,但因是天子的妾,地位也是尊贵,只是没办法同皇后相比而已,算不上委屈,只是好奇她以后的位份。
高流素又看了一会儿傅莹为儿女做的衣服,提出些修改的意见,闲聊一会儿之后,见时辰不早,二人方才脱衣各自就寝。
煎熬了十多日,傅莹这才得到消息,说永琏已经出完痘了。傅莹心中高兴,亲自同熹贵妃到种痘之处探视永琏。
见永琏比同自己分别时瘦了一圈,傅莹十分心疼,知道这回种痘永琏定受了不少折磨,忍不住落了泪。
熹贵妃见她这样,抱着永琏安慰她道:你哭什么啊,长生还不是好好的吗?
傅莹忙擦了泪道:我这是高兴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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