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琏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傅莹又摸了摸儿子额头,依旧滚烫,她感觉永琏好像比以往烧得更严重些。想起离开永寿宫时崇庆太后对她说过的话,她对赵琛说道:皇上下朝之后就会去给太后请安,你速速去太后那里,说等皇上下朝之后,一定来宁寿宫。
赵琛得了命令之后,匆匆离开了。
这时玉净等人已打来冷水,不等傅莹命令,她就同宁寿宫的宫女要了毛巾,蘸了井水给永琏降温。井水虽凉得刺骨,但玉净也顾不上这些,她叫了莫渝过来帮忙轮换,然后将刚刚拧好的冷毛巾递给玉枝,让玉枝敷在永琏的额头上。
因为是在自己宫里永琏发了寒症,裕太妃有些自责,她想若永琏怎有个三长两短,那她给崇庆太后也不好交代。于是颇为自责地说道:昨日二阿哥来这里非要同永瑛在一起,我不想扫了二阿哥的兴,就把他留下来了,怎知就出了这样的事。
傅莹本无意责怪裕太妃,她自责自己昨晚怎么就那么疏忽大意,忘记把儿子接了回来。
她对裕太妃说道:太妃莫要自责,为何不见永瑛?
裕太妃回道:永瑛见二阿哥没起来,就自己先去了尚书房。我让永瑛带给他们师傅带话,告诉师傅二阿哥有疾在身,不能去尚书房了。
得知儿子生病之事已经告诉师傅,傅莹也放心些。她摸着儿子身上烫得厉害,虽然着急,但一时真还想不出好的办法来给儿子降温,只得不停地催促快些给他换凉毛巾。
毛巾放在永琏的额头上一会儿就不凉了,玉枝只得不停地换不停地命人准备凉水。
傅莹还有些医学常识,知道此刻降温才是最重要的。听着永琏不叫冷了,便命人将永琏的衣衫解开,打算给他擦.身子来降温,不料刚解了一颗衣扣,太医就惊道:皇后娘娘这是干什么?
傅莹手不停,道:二阿哥身上这么烫,非得全身擦拭方才能把这温降下来。
太医忙道:娘娘万万不可,此时天寒,若二阿哥没衣服御寒,寒气入侵,风寒之症就更加厉害了。
傅莹心急,想着太医总比自己强些,也就信以为真,不再打算给永琏擦身降温了。
弘历下朝之后,如往常一般来到母亲的永寿宫,怎知一回到永寿宫,崇庆太后就一脸焦急地说道:刚刚皇后身边的赵琛说,永琏昨夜发烧还未褪,要你下朝回来同我去宁寿宫看看呢。
永琏生病之事,已经由尚书房那边的人过来告知他了,但他还没往严重处想,以为儿子不过同往常一样,受寒发烧,喝些汤药总归是会好的。
又想着永琏留在裕太妃的宁寿宫还是有些不妥,打算把他接回来养病,于是说道:儿子同母亲前去,母亲也不用太忧心,永琏以往也有此症,都过来了。
崇庆太后叹气道:我怎能不忧心呢?长生是你和皇后唯一的儿子,我自小看着他长这么大,我嫡亲的孙子受一点点伤病,我就心慌的不行,若不是皇后要等你与我同去,我早就去宁寿宫看他了。
弘历不敢多言,命人备好轿子,速速赶往宁寿宫。
即便再怎么频繁地给永琏换凉毛巾,也不见永琏身上的高温有半点消退,傅莹越来越急,一边命人继续给永琏降温,一边问药煎的情况。
太医此时见永琏情况不好,也着急害怕起来,不等药煎了,先给永琏下针,这样永琏也能稍稍恢复些意识。
永琏有了意识之后,就问自己的阿玛在哪里,傅莹只能含着泪告诉他,他阿玛马上就会过来。
正说完这句话,弘历就和崇庆太后就已经进来了,傅莹擦了擦眼泪,告诉永琏道:你阿玛过来了。
永琏一下子乐了起来,他努力将自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吃力地发出两个字阿玛。
弘历原以为儿子不过是普通发烧罢了,怎知见傅莹双眼含泪,便知永琏的病比平日要重。又见儿子身上插了若干银针也不过是勉强有力说话,心里就更加慌了。
崇庆太后先儿子一步来到孙子面前道:你幺嬷和阿玛都过来了。
永琏看了看祖母和父亲,笑了一下,然后又闭上了眼睛,见儿子这样,弘历和崇庆太后又唤了几声孙子的乳名,永琏只是睁了睁眼睛,也没有说话回应。
弘历一下急了,忙唤来太医救治永琏,太医只能给永琏在扎上几针,让永琏有些意识。
傅莹一边流泪一边摇头道:太医能做的都做了,药马上就熬好了,希望永琏喝下药能好点。
崇庆太后心急如焚,命人快些熬药,然后自己去佛像面前为孙子祈福。
弘历见太医不管用,又命人将宫中的萨满巫师唤来,为永琏驱除邪祟,如此还是不放心,还让留在宫里的喇嘛和尚也过来为儿子诵经祈福。
傅莹只恨自己明知现代医学能救永琏,却没办法弄到现代的医药和医疗器械。
曾经自己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离去,如今她不能再让悲剧上演,她依旧相信的是医学。她跑到永寿宫的厨房,看视汤药是否熬好。
等熬出来之后,她又命人想办法快些降温,等到汤药温度合适之后,她让人快些把药送到永琏那里,一切仿佛同死神赛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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