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有感激。
尽管她觉得,凭陆慎的能力是不会落到如此绝地的,纵废了也不至于死路一条,不过,世事难料,谁又说得准呢?多提防一些总没错。
乔夫人拭了拭泪,又笑道:娘也是多心,凭太子对你的爱护,他怎么会让你受苦呢?当时你与魏家小姐同时落水,他二话不说跳下去救你,如今你安然无恙,魏小姐却仍卧床不起,可知他心耳意神都牵挂在你一人身上,再容不得其他。
想不到乔夫人看着贞静,说起男女之事竟也这般肉麻,乔薇只觉背上一阵鸡皮疙瘩,忙打岔道:魏明欣如何了?
虽说此人存心不良,可自己并没吃多少亏,乔薇并不希望魏明欣这趟就病死了要死也请多耗几年,省得有人疑心是她做的。
她腹中积水颇深,据大夫说,怕是得多躺几日。乔夫人感慨道,她那个哥哥倒是好的,我原以为司徒夫人那般疼爱幼子,家教或许欠妥,谁知连对庶妹都这般柔善,可知是个知疼着热的人。
她忽的转头朝乔薇笑道,要不是身份上差点儿,娘早些年本想将你许给魏家,如今也罢了。
这消息简直比嫁给陆慎还惊悚,乔薇瞠目结舌看着她,吃吃道:娘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如今的人都看重门第之别,哪怕她不愿嫁进皇宫,也不必许给一个司徒家的纨绔公子吧?
乔夫人点点她的额头,笑眯眯道:嫁给魏明凡有什么不好?他们家算是高攀,对着你这位媳妇可不得厮抬厮敬的,我看谁敢难为你?虽说做不了宗妇吧,也省了当家立纪的苦楚,你那性子本就是最怕麻烦的,如此岂不省事?
见乔薇神情愈发木楞,几乎像只呆头呆脑的鹅,乔夫人不禁捧腹,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乔薇这才明白母亲故意诓她呢,不由得娇嗔一声,扑进乔夫人怀里,娘就会吓唬人!
如今你可知道太子殿下的好处了吧?乔夫人莞尔道。
乔薇不得不承认,人果然是需要对比的。之前她还不觉得魏明欣的计谋多么可恶,及至见了她那异母兄弟的长相,才明白她嫁进东宫实在是占了便宜魏明凡虽也不丑,比起陆慎就差远了,好比凤鸟与麻雀的差距。
陆慎当然是凤子龙孙。
乔薇此时才意识到,原来他们家除了吃货外,还有颜控这一属性。看来即便是为了脸,她也非嫁给陆慎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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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薇的身子复原得飞快,但为了和魏明欣比赛生病,以免被人瞧出端倪,她仍是足足在床上躺了十多天。
中间不乏来丞相府探望的诸位世家贵女,有真心为她默哀的,也有傻乎乎表示羡慕的。毕竟天威难测,陆慎都在储君之位上苟了许久了,没准还会继续苟下去呢?谁也不知她嫁进东宫究竟前程如何。
当然也有想旁敲侧击打听那日具体情形的,譬如她与魏明欣到底是否因五皇子争锋落水?若真是这般,那她嫁进太子府,陆慎也未必会好好待她吧?
对于善恶难辨的客人们,乔薇的做法是一概不理会,统统交给青竹等人去应酬。这些在大家族里做丫鬟的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嘘寒问暖张口就来,却没一句实在的,众人见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只好失望离去。
这一日,丞相府却来了一位出乎意料的客人,她甚至没资格往府里递帖子,只悄悄用银子贿赂了角门上的婆子,托她们给永安县主带句话。
青竹本来没打算见的,后来却改变了主意,因那人说她叫余阿秾。
这会子人已经见过,却问不明白来意,因余阿秾什么也不肯对她说,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她要见永安县主。
如今乔薇与五皇子已经没关系了,对于这位似是而非的情敌自然也是可见可不见,不过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找点消遣吧。
因命人将那女子带进来。
余阿秾比上次更显瘦削了,尖尖的脸,枯槁的四肢,红肿眼皮下还带着泪痕,这般的憔悴支离,愈发显出下腹的略微隆起她不会是有了吧?
乔薇正这般想着,就见余阿秾已膝行上前,俯伏在地哭道:求县主救救奴婢,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县主大恩。
她肯来找乔薇,想必真是无处可去,毕竟要不是到了绝境,谁也不会向曾经的仇家求助那一次乔薇在杏子胡同大闹虽是做给别人看,但对余阿秾,恐怕她与气势汹汹的衙差并无两样。
乔薇只消三言两语就问明了经过,原来她有身孕的事不知怎的传到韩贵妃耳里,如今正在夺储之争愈演愈烈的时候,韩贵妃怎肯让这样的丑事污了陛下清听,坏了皇子声誉?她也懒得去子留母那般费事,索性派人执了白绫要将这不懂事的外室勒死,余阿秾是拼尽全力才逃出来的。
为何不向五殿下求助呢?乔薇皱眉看着她。
余阿秾涕泪满面,五殿下连奴婢这个人都快忘了,怎肯救助我们母子?她抚着突起的肚腹,无限凄惶的道,奴婢如今别无他想,只想留下这孩子一条性命,不枉我怀他一场
这般惨象,青竹等人也不免忍泪。
乔薇沉吟了一刻,说道:抱歉,我不能帮你。眼瞅着余阿秾的脸色灰败下去,她却话锋一转,我带你去找另一个人,他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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