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您好,需要帮助吗?
女士,您是要登机的吗?登机请遵守规定到后方排队,我们不能给您女士,女士你不能插队!
机务人员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白冉左耳进右耳出,不过脑子。
她冲进队列中间开始找人了。
推什么,你怎么回事啊?这里是能走人的吗?
哎哎哎,挤什么嘛,排队在后面。
有没有素质啊?!
不是,不是。
白冉看得极快,一路念叨着不好意思对不起,只差当一种本能反应了。
没有。
怎么会没有?
白冉一路走到队列最后,她步子快,平时做不来的事情,此刻没素质硬是从两个队列中硬是挤出来了,有瞪她的人,也有背后说的难听话的。
她不在意,不在乎。
可是,人呢?人呢??
这个年纪的女生本来都有点贫血,情绪太过激动,白冉眼前黑了下,眨动眼眸几刻,意识才回笼接轨。
不能急不能慌,镇定,白冉,镇定。
深呼吸。
如果外面没有,难道排队进去了?
白冉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快速走到检票口,心里急,出口的话有条理。
您好,我想问下,顾西祠这个人有没有登机,我有急事需要找他。
能帮我查查吗?
机务人员一边检票,一面为难:女士,我们这里只负责检票,没有记录的。
白冉强自镇定:我能进去找找吗?
不好意思,进入机体只有搭乘这航班的人可以,不然我们给你广播一下?
我有票!我
那不然您先排队?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能行个方便吗?
白冉急了,咬唇。
机务人员也急了,生怕白冉硬闯,抹汗:这个真的不行啊,女士,不然你试试打电话呢?进去了就有信号了?
白冉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我
冉冉?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白冉像是被点了穴,站定不动了。
你不是应该已经登机走了吗?你怎么
白冉转过去,顾西祠好好的站在自己身后,提着行李,一头雾水。
白冉长吐了口气,人不由退了一步,那口硬是提着的气一松,生理性的泪水往眼下坠,整个人脱力。
哎,怎么了?
顾西祠伸手拽住白冉,困惑不解。
不知过了多久,白冉听到自己的声音发虚。
太好了,找到你了。
顾西祠,你不能走。
她手抓到对方的手腕上,死死不放。
*
顾老爷子有些奇怪。
平时阮雾岚就是过来点个卯,还是跟着长子顾淮一起的,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一个人来,在病房一待就是一早上,两个人本来也没什么说的,打过招呼,说过那些场面话,阮雾岚就捧着自己的平板看,顾老爷子看今天的报纸。
早上检查的医生护士已经转了一圈,药吃了一次,监控的仪器也导出了一遍数据分析,阮雾岚就当自己是个摆件一样坐在一旁,顾老爷子对她这个姿态,又糊涂了。
念完遗嘱的时候没说什么,他手术这段时间,手底下的高层汇报过来公司情况,也没有什么异动,这显然是默认了遗嘱的意思。
而且遗嘱被公正过,已经生效了。
顾老爷子想到这一层,没什么后顾之忧,于是他越发看不懂阮雾岚了。
不过他们两个之间,他从来也没有看惯过阮雾岚。
顾老爷子目光从报纸上挪出来,看着空中。
老年人就是爱回忆,经常莫名其妙的就会想当年。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阮雾岚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小,自己没有老正是壮年,顾淮十多岁。
阮雾岚其实家庭也不错,不是大富大贵,但是高知家庭出来的,问候和说话谈吐,没得挑,小小的年纪,长得已经很漂亮了,从那张年轻的脸上,能想象以后会有多风姿绰约。
但是顾老太太,打第一眼就不喜欢阮雾岚,她说这姑娘一看心眼太多,长相又太过艳,不是好事。
顾老爷子没想过太多,顾淮和阮雾岚后来分手,他只当是年少的爱恋,少年慕艾,正常的。但哪里能想到,一别数年,以那样的姿态再见到阮雾岚。
而老太太说的,确乎也是真的,阮雾岚确实
顾老爷子停止回忆,终于开了口。
坐了一早上,有什么想说的吗?
阮雾岚不言,抬头看房间里的护士。
小护士刚测完体温,将最后一个数字写在病案记录本上,走了。
没人了。顾老爷子提醒。
阮雾岚笑笑,笑容柔软,配合着那明艳的脸,带着贵妇人的优雅。
爸,我不能就过来看看你吗?
顾老爷子分毫不让:那你是吗?
阮雾岚笑容不变:还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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