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陆锦珩是想要将计就计,让暗害他的人以为他昨晚真的随着船一起沉湖了。那么对方激动之下,就有可能露出破绽。
思及此,苏鸾有些理解陆锦珩不想让她露面。毕竟她是陪着陆锦珩一起上的船,若她回了苏家,这出戏也就露馅了。
她不情愿的抬眼看看陆锦珩,见他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之后也只得点点头,应道:好。
苏鸾这举动倒是令陆锦珩颇为意外,毕竟他不知她偷听到了那些。在他眼里,苏鸾是并不知昨晚遭人下化骨散,遭人凿船暗害的。
那么苏鸾为何会如此通情达理好说话?
陆锦珩微微低了低脑袋与苏鸾持平,好奇的贴近看着她,眼中还夹带几分期冀:苏鸾,你莫不是也舍不得与我分开?
苏鸾一下变了脸色,怒容满满:陆锦珩,我好心帮你作这一出戏,不求你感谢,只求你别恩将仇报再欺负我。你可办得道?
我何时欺负过你?昨夜你都一动不能动了,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呀。陆锦珩直觉得自己冤枉。
可昨晚那样也算欺负!明明是气的,可一提昨晚苏鸾不知不觉又红了脸颊。想不到就这么草率的与人同床共枕了。
搂你睡觉就是欺负了?陆锦珩佯作不解的皱了皱眉:那天底下的男人岂不成都欺负自己媳妇了?
这偷换概念的言辞苏鸾委实是来气,驳斥道:人家那是拜过堂成过亲的,自然合情合理!
呵,陆锦珩笑笑,原来你是想跟我拜堂啊,好,回去挑个黄道吉日
陆锦珩!苏鸾抽出一只软枕朝着陆锦珩砸了过去,却被他一手接下。
陆锦珩看了看送到他手中的软枕,不正经的笑问:这是催我赶紧上床睡觉的意思?
苏鸾实在没话可说,身子向下一滑,直接滑进了被窝里,连头也蒙住。
她不想再看这人一眼!
陆锦珩,你要我留下来陪你演戏可以,但要分房间睡!
陆锦珩也不恼,只心平气和的问她:一共两间屋,你、我、八个侍卫加小二,你打算怎么分?
那那可以让他们住隔壁的客栈这话说完,苏鸾自己也觉得没可能。
小二是看店的,客人留下了,看店的走了,这算什么事儿?
至于侍卫就更不可能了,贴身保护陆锦珩的,理应除了睡觉寸步不离。特别昨晚又刚出了那种事,侍卫们更是时时加强戒备才对。
只稍一寻思,苏鸾就觉得自己的要求的确是有些苛刻了。
这么算起来,真的只能她和陆锦珩一间屋了?
那你睡床,我睡桌子。不等陆锦珩驳回先前的提议,苏鸾便自行改了口。
陆锦珩似是真考虑了考虑,回头看了眼那桌子,便对苏鸾道:虽说我也觉得你秀色可餐,不过桌子毕竟是吃饭的地儿。
蒙在被子里的苏鸾,也是想不出别的主意来,毕竟这屋子就那么大点儿。
顿了顿,陆锦珩沉声道:罢了,我睡地。
沉浸于一片黑暗中的苏鸾脸上怔了下,既而掀开被角露出脑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陆锦珩。
在陆锦珩身边侍卫们的努力下,雍郡王世子夜游淞阳湖,行至湖中再不见的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茶楼酒肆皆以此为谈资,许多人的闲来消遣都因此变得有趣了起来。
一辆精致的马车轻轧而来,在一间茶楼的门前驻下,一位贵妇人被丫鬟搀着下了马车。
贵妇人头上戴着帷帽,大堂的茶客看不到她的面容。只从这微步徐行的姿态,及露在帷帽外的华贵面料上猜着,这人身份尊贵。
丫鬟上前与小二对了暗号,小二引领着她们上了二楼包厢。包厢内早有另一位同样锦衣华服的贵妇人在此等待。
与新来的这位贵妇人一样的是,等在此的那位妇人亦不以真面目示人,头上戴着宽深的兜帽,微微垂下,使得大半张脸都隐在黑影里。
两位妇人的丫鬟和小二一并应景识趣的退出屋去,将门掩严实,两个丫鬟在外守着。
戴兜帽的贵妇人双手将帽子向后一撩,率先露了真容。
如此,戴帷帽的妇人便也将帷帽摘下,放到一旁的地上,在那位妇人的对面坐下,只隔一茶案。
李夫人,久候了。先前戴帷帽的妇人率先开了口。
侧妃哪里话,我也是刚刚到。李夫人朝着对面微微颔首。
说起来她虽与吴侧妃同为高门的偏房侧室,可毕竟自己只是伯府,吴侧妃却是郡王府,还是有高低贵贱之别。
更何况雍郡王爷正室仙游已久,吴侧妃除了个名份,早已与王妃无甚区别。故而李夫人面对吴侧妃时,显露出几分卑微之态。
见吴侧妃饮了面前的茶,李夫人赶忙又亲手为其添一杯,淡噙着笑意不紧不慢的说道:侧妃可知今日京中大街小巷已然传遍,世子昨夜游湖未归
说到这儿,李夫人顿了顿,抬眼带着求证之意询道:不知可为真?
吴侧妃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旋即又掩下:李夫人应知道,世子住在锦园,虽与郡王府只一墙之隔,但俨然与分家无甚区别。故而到底情况如何,我也不敢笃言。只是今早特意命丫鬟请世子过来用饭时,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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