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这一切的不是他, 执意要来到这个世界的也不是他。
秦毅比同龄人的智商要高出太多,也过早的成熟,在他八岁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
他爸妈的确是真爱。
真爱到怎样的程度呢,真爱到明知道他爸身体虚弱, 可能活不了太久了,但他妈还是要嫁他。
甚至为了让她的家人同意,选择了将生米煮成熟饭。
秦毅是做为筹码来到这个世上的。
本来就不被期待。
周琼爱他, 因为他是秦父生命的延续。
她是以这样的身份来爱他的,而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
她是老爷子的女儿,所以她的感情和他的一样偏执且奇怪。
因为愧疚,所以周琼并没有在老爷子侮辱秦毅的时候插手太多。
从小到大,秦毅都是以这样的身份出现。
没有人问他疼不疼,也没有人问他难过吗。
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可做错这一切的明明不是他。
他垂了眼眸,声音暗而哑:“有点。”
夏纯吟心疼的踮脚,手在他红肿的额头上轻抚几下:“待会我去厨房给你煮一个鸡蛋,滚一下,我以前不小心摔倒了,我妈妈也是这样用鸡蛋给我滚伤口的。”
她像是在安慰他:“不疼不疼。”
哄小孩呢,幼稚的要命。
秦毅却不抵触。
一丁点也不。
很奇怪,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怎么就默许了夏纯吟牵着他的手,进了他的房间呢。
灯是夏纯吟开的,椅子也是她拖过来的。
她坐在上面,手上拿了一盒绿色的药膏,拧开瓶盖,往指腹上倒了一点,然后沿着他的额头慢慢抹开。
应该有薄荷的成分,涂上去感觉凉凉的。
夏纯吟说:“我不敢用这里的厨房,所以先用这个药涂会,等明天回去了,我再给你煮鸡蛋。”
秦毅很想告诉她,等不到明天,可能他就消肿了。
但看夏纯吟一脸认真的样子,他还是点了点头:“嗯。”
夏纯吟把瓶盖拧上:“刚刚看你和周亦哥哥在阳台站了那么久,是在说什么吗?”
她本来想过去打声招呼的,又怕不小心将他们聊天的内容给听了去。
偷听不礼貌,所以她就站在秦毅的房间门口等着。
那声周亦哥哥扎耳的很。
秦毅问她:“你跟周亦很熟?”
其实也不算很熟,就小的时候相处过一段时间。
如果她刚来北城那几天见到的是周亦而不是秦毅的话,可能她现在去哄着的,就是周亦了。
但在这之前,她把自己的喜欢错放在了秦毅身上。
并且还将这种喜欢不断的放大。
直到再也收不回来。
她实话实说:“不是很熟,他以前去治病,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还救过我。”
秦毅点头:“那你去找他吧,他应该还在阳台站着。”
夏纯吟觉得他这话说的别扭。
她反应迟钝,那些别有深意的话她几乎都听不懂。
但这句,她听懂了。
可能是秦毅故意想让她听懂的,阴阳怪气过了头。
夏纯吟当然不会去,她不知道秦毅为什么突然生气,但她想让他知道,自己是站在他这边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对错,她都会无条件的站在他这边。
夏纯吟脸色坚定:“你放心好了,我的哥哥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然后秦毅就不说话了。
说什么呢?
说他是个傻逼,说他这个傻逼后悔了。
说他不想让她哥哥了?
自作孽不可活,秦毅觉得自己就是活该。
当初她死活要嫁给自己的时候,他不愿意,逼着她喊自己哥哥。
现在她好不容易想通,只把他当哥哥了,他反而想不通了。
夏纯吟回了房间,秦毅就开始失眠。
他想去问她,可不可以不要只把他当哥哥。
可是他问不出来。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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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那天,是周琼开车送夏纯吟去的学校,秦毅开学比他们早。
相比去年,今年的紧张感更明显,刚开学,只给了一天的喘息时间,教室内就重新投入到分秒必争的紧迫感中。
班主任一天强调好几遍,下半年就高三了,最后的冲刺阶段,这段时间累过了,以后去了大学,想怎么玩都行。
夏纯吟的座位往前调了几排。
她的成绩依旧在中游,不论她怎么努力,似乎都这样定了型。
唐澄澄的妈妈每天给她煮各种补脑的汤,甚至还成袋成袋的往家里买核桃,榨汁或者做糖。
唐澄澄和夏纯吟埋怨,她这段时间都快恐核桃了。
夏纯吟安慰她:“等高考过了,自然就好了。”
唐澄澄更难过了,耷拉着肩膀:“哪那么容易就过啊,就我这个成绩,能不能顺利活过高考都难说呢。”
夏纯吟安慰人不成,自己也被感染了,低着个脑袋在那里叹气:“唉,我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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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天秦毅都在学校,他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回来。
周琼的工作没那么忙了,大部分的时间待在家里,变着法的给夏纯吟琢磨好吃的。她是真的把她当成女儿在养,就连从头到脚的衣服都是她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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